“都怪我——”楚小妘眼泪涌了出来,羞恼地低下了头。柏小妍却勉强笑道:“小妘,你是一片好心。何况,凭衣装来认人……大姐,三姐,我也是高看了你们!”
“丁柏小妍”却敛容拜道:“大人,小女子还有一物,除了真正的丁柏小妍外,不会再有人有了!”说着,便从背囊里拿出一个皮卷。
柏小妍一见那物件,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那是邓家刀的皮卷!
只见“丁柏小妍”将皮卷奉至陈大人面前,道:“请大人过目。这是柏小妍从小便使用的厨刀。一共有十二把,是祖父赠与的。柏小妍非常珍重地保存使用,不敢将它丢失。”
陈大人看了她一眼,将皮卷接了过来。他展开,将刀看过,问道:“这确实是你的东西?”
“是。那把文武刀是小女子常用的,刀柄上有一块磕伤,还是小女子幼年拿不动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磕了石头留下的。”
柏小妍怔怔地望着刀,听着她说话,只觉耳畔轰鸣不已。
这刀是她在过河的时候丢在河中的,怎会到了“丁柏小妍”的手中?而且关于刀柄上那块伤的事,确实如她所言。可柏小妍记得那件事只有她自己和一个老家仆知道,这个假“丁柏小妍”又是怎么知道的?
疑惑震惊间,便听陈大人拿着刀卷问柏小妍道:“这位姑娘,你有这刀吗?”
“来人,将她带下去候审。至于这个女孩——”陈大人看了一眼楚小妘,“把她赶走吧!”
陈大人自觉处置无碍,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石头一样,又要到比赛场中去看看情况。就在这时,忽听得山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和銮铃声。陈大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眨眼功夫,便匆匆整好冠带,快步迎了上去。
他来到路旁站定,拱手下拜迎候来人道:“下官不知王爷至此,有失远迎。”
除了柏小妍外,其他人也都望了过去,只见路上站着两排人,为首是一匹青骢马,马上端坐一位身穿黑色王袍的年轻人,剑眉入鬓,眼角眉梢中透着一股华贵难攀,唇角微扬,却愈显出那种难以让人靠近的冷傲之气。
见主官下拜,其他随从便都纷纷下跪,连丁柏芷和丁柏蘅也都垂下头万福见礼。
可这群人礼还没行完,楚小妘便惊叫起来:“潘……”她本想叫“潘陶安泰”,可话到口边又猛醒过来不对,便立刻改口道:“逍遥王!”
众人不觉都感到惊讶,陈大人微微回头,怒视了楚小妘一眼,却碍着陶安泰在场,不敢说什么。柏小妍听见这一声叫,心中又是一震,想回头时,又想起“逍遥王”三字,硬是压下了心中那股冲动。
陶安泰这才注意到稍远的地方站着的楚小妘和丁柏小妍。他先是看了看叫他的楚小妘,脸色忽然缓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是不是广汀的楚小妘姑娘?”
“是啊,是啊,你还记得我!”楚小妘听陶安泰叫出自己的名字,高兴极了,若不是此处有这么多人,她真要连蹦带跳了。
周围人更惊奇了,陈大人顾不上礼节,站起身吃惊地看看陶安泰,又看看楚小妘,道:“原来这位楚姑娘……是王爷的相识?”
楚小妘却不待陶安泰答话,一拉柏小妍,道:“救星来了,你还站在这儿干嘛?”说着,便拉着柏小妍一起走到陶安泰的马前,拽着她“扑通”跪了下去。
陶安泰这才知道,方才那个背对自己而立,背影美丽的女孩子竟是柏小妍,想到方才没有认出她,将她冷落一边,此刻又让她跪在自己马前,心中一阵惶恐心疼,忙跳下马来,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双手将她扶了起来,道:“柏小妍,快起来。你怎么在这儿,不去比赛?”
望着陶安泰那双墨黑深邃的眸子,听见他略带怜爱的低沉话声,柏小妍再也撑不住了,嘴角一阵轻颤,泪水满溢,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陶安泰一阵心疼,直接便用袍袖去给她拭泪。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人全都呆住了,丁柏芷和丁柏蘅更是惊诧不已,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那个潘陶安泰竟是——”丁柏芷低声喃喃道。她死也不会相信之前在家中拼命护着丁柏小妍,让丁柏林等人颜面尽失的年轻公子,竟是尊贵无比的逍遥王!
“竟然是逍遥王——”丁柏蘅声音略哑地喃喃道。望着在这个宛若天神一般的男子面前痛哭的丁柏小妍,她真嫉妒得要疯了。为什么这个她最看不上的妹妹竟有这么好的命,为什么能让逍遥王垂青的女子不是自己?
“陈明生!你给我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丁家‘厨神’没有参加比赛,却在这儿,在我面前委屈得直哭!”陶安泰待柏小妍哭声渐小,便将她交代给楚小妘照顾,自己则直接向陈大人兴师问罪起来。
陈大人此时才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吓得脸色苍白,忙跪下急急忙忙解释道:“下官刚才以为这位姑娘是假的——那位姑娘才是真的——下官刚才弄混了真的和假的——”连紧张带着急,陈大人话说得颠三倒四,听得陶安泰稀里糊涂,火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