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泰道:“你指给我就是了。刚犯了忌讳,别再被人抓住了把柄。”
墨烟想了想也对,便道:“地窖在这条路尽头上,往右边一拐,冬珍园里头就是了。”
陶安泰听了这名字,站住了脚道:“冬珍园?我还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个地方。这是个什么去处,为什么叫得这么有趣?”
墨烟道:“爷当然没去过。这不过是贮藏食物时候用的地方。这名字我也问过老邢,他说一年四季,‘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园子暗合了‘冬藏’之意,所以才叫冬珍园。”
柏小妍道:“怎么这个典故,老邢倒知道呢?”
墨烟道:“这老邢是王府里家养的奴才,祖祖辈辈都看冬珍园自然知道。”
陶安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墨烟答应一声走了,才走了几步,便忽然停住脚,悄悄回过头,用手一拍脑门,偷偷笑起来,自语道:“我怎么这么傻呢!”
越往冬珍园走,人越少。这本就不是个吸引人的地方,更兼如今在暑日里,凡蔬菜瓜果都是现买的,根本不用储藏,所以现在更是少有人烟。
跟在陶安泰身边,柏小妍开始还只是好奇,后来便心里惴惴不安起来。她几次偷眼瞧瞧陶安泰,却见他看似若无其事,但目光中也隐隐透出紧张之感。
“他……在想什么呢?”柏小妍如此想着,脚步慢了下来。
陶安泰忽然停住了,侧着身回头看着柏小妍。柏小妍丝毫没有注意,心不在焉地继续向前走,“咚”地撞在了陶安泰身上。
“呃?”她心里刚刚一惊,便有一只大手覆在了她的背上。她又是一惊,脸涨的通红。
“逍……逍遥王?”她轻声说着,慌忙要推开他。
他却稍稍用力,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掌心,一双墨染的眸子凝视着她,目光中有丝丝愠怒。
“怎……怎么了?”柏小妍不解,忐忑地问道。
“方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和我对着干?”陶安泰声音低沉,很是不悦。
柏小妍愣了一下:“我……我刚才怎么了?没干什么呀?”
“还说没有?这么快就忘了?”陶安泰生气地把她逼到一株梧桐树下,柏小妍一个站立不稳,靠在了树身上。
“当时我——”她停了下来,眨巴着眼睛努力想词,却发觉理屈词穷了。
自己当时一定是傻了吧?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但却根本无法说出口。
“当时你怎么了?”陶安泰愠怒地问道,“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不然为什么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是想把那群人都激怒了跟我作对?那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柏小妍缩了缩肩,怯怯地盯着他。
这是他的家,是他的王府。况且,他离自己这么近,近得眨眼间就可以对自己做些……什么。
柏小妍不敢想下去了。以往陶安泰对自己一直是温文尔雅或者略带风趣的,她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他对自己也会这样“凶”,让她觉得胆怯。
“我……我没故意和你作对……”她小声说。
“你再说一遍。”
“我没故意和你作对。”
“再说一遍。”
“……”
他墨一样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目光里燃起了火一样。
不过不是怒火。
柏小妍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唔——”
他的唇忽然就压了下来,沾在她的唇上。一股青草般的气息拂在她面上,柏小妍不禁心中撞起了小鹿。
“你——”她本来想说“你”字,可真正发出来的,却只是含含混混的“呜呜”声。
“你!”忽然间,陶安泰猛地感到舌尖一阵刺痛,离开了柏小妍,捂住了嘴。
还好没有流血。
“我——我喘不上气来了!”柏小妍脸涨的苹果一样红,喘息着说道。
陶安泰眉头微动,像要发火却终于变得语声柔软起来:“两件事,你要记住:一,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情,都不许违逆我;二,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许叫我王爷、逍遥王。记住了没有?”
柏小妍好像还没缓过神来,眼神眩眩地没有理他。却见陶安泰脸色一变,声音冷了下来:“我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柏小妍还在茫然,被他一吓,却急忙点头:“记住了,我记住了!”
陶安泰脸色转瞬间又变了,笑得像朝阳一样温柔,道:“那我带你去冬珍园。”
白菜拿回来了,果然新鲜得紧。但柏小妍的心思却全然没有在白菜身上,还晕乎乎地想着梧桐树下的事。
“好了,你还需要什么?看看我这儿如果有的,你就拿走,省得去买了。”陶安泰说道。
柏小妍此刻只想从他身边逃开,便道:“多谢王爷,杏儿和小妘恐怕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