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惊容看一眼被她气得泪水涟涟的朱清溪,道:“朱姑娘,你若不服气,本小姐再安排一场,让你俩比比,若你赢了,我甘心拜你为师;若你输了,就把那‘第一神厨’的红花和匾送给她,你看如何?”
若说世上最窝心的人,恐怕数朱清溪第一,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二。她真后悔当初为什么就非要一时赌气跑上亭子去挑战丁柏小妍。如果当时没有去的话,就不会受到陶安泰的讥讽;就不会只差一点点鱼肉就悻悻然要离开;就不会接受丁柏小妍的“谦让”而成为“第一厨神”,更不会因为得了“第一”之名而莫名其妙地跑到宰相府来受这一番抢白欺侮。
她终于忍不住回道:“花小姐,虽然我很想和您打这个赌,可是您怎么能知道丁柏小妍也一定会同意?”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对柏小妍的恨意。她觉得柏小妍肯定知道自己若得了第一,会被请到花府来,所以才会“好心”地拱手将“第一”的位置让给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怎么会轻易地答应再和自己比试一次?
“这不是朱姑娘该担心的事情,”花惊容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会让她不得不比的!”
柏小妍也急得不行,看遍了茅厕的各个角落,也看过了那半截墙头,道:“总不能她自己翻墙出去了?这里这么脏,她也不会这样的!”
“可是——可是——”楚小妘眼尖地发现,在布满灰尘的墙头上,有一道痕迹,很明显是被人身子擦出来的!
她指给柏小妍看,柏小妍也目瞪口呆。
无论怎么想,杏儿都没有理由用这种脏不拉几的方式“逃离”她们而去,所以只可能有一种情况——她又被人绑架了!
“只有去陶安泰那里了!”两个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这个主意。
因为有了墨烟做内应,两人再见到陶安泰就容易多了。只是她们依旧没有堂而皇之地进逍遥王府,而是依旧在侧门见到了陶安泰。
听说杏儿又失踪了,陶安泰先也是一阵着急,随后便镇静下来,道:“在京城里能和柏小妍称为对头的,也只有花惊容一人了。所以杏儿还是很有可能被她带走了,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楚小妘便摩拳擦掌道:“她到底要做什么,我去问了她就知道了!”
柏小妍忙拦住她道:“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宰相小姐,你这样去岂不是擅闯宰相府,是要吃罪的!”
楚小妘道:“怎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她宰相的小姐怎么了,难道就可以随便抓人了?我擅闯宰相府要吃罪,她随便抓人就不用问罪了?”
柏小妍道:“若真是你她抓了人,你怎么问她罪都行,可现在咱们只是猜测,哪里有真凭实据?”
陶安泰道:“这样吧,咱们也别瞎猜了,我去探探情况不就知道了?”
柏小妍忙阻拦道:“王爷别去!你们本来就欢喜很僵了,你再去了,又不知惹上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那你说怎么办?”楚小妘生气道,“反正是你的丫鬟,你要不在乎,别人没人管!”
柏小妍叹了口气,道:“我当然在乎。不过刚才我想了想,觉得不管是不是花惊容所为,那个抓杏儿的人定是要要挟我的。只要等着,他们说不定很快就会上门。”
陶安泰道:“可是这样被动等着总不是个办法。如果那人就是抻着,等你失去耐心后才来找你,让你手足无措落入他的圈套,你该怎么办?你不要管了,我自来安排。”
陶安泰立即派人出去寻找,他自己则和两个女孩子在一间茶楼里等着。没到太阳落山,有人便带回了一封信,信封上指明是送给柏小妍的,并且要她自己来看。
柏小妍拿着信封有些犹豫,但楚小妘一把抢了过来,道:“这种时候,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们都已经不仁了,你还怕什么无义?”说着,便将封皮一把撕开,从里面抽出信来。
“上面写着什么?”陶安泰也很着急,见楚小妘抖开信纸,连忙问道。
“上面说杏儿在燕秋山上,现在很安全。但是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见不到柏小妍的话,就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了。还有……还有就是让柏小妍自己去!”
“那怎么可以?”陶安泰一下子着起急来,“你绝不能自己去!”
柏小妍心中亦是忐忑。那个抓了杏儿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若真是花惊容的话,她又究竟是什么目的?如果不是花惊容,又会是谁,出于什么目的?
“如果我不是自己去,杏儿会不会有危险?”她犹豫不决地问道,像是在问陶安泰,又像是在问自己。
楚小妘也是既担心又着急,道:“柏小妍你不要犹豫,王爷说的有道理,你自己去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不要杏儿没有救回来,连你自己也出了危险。还是我们陪你去吧!”
“可是……难道他们就不会监视吗?”
“楚姑娘说的不可行,你我不能陪她去,只能派人暗暗保护她。何况——”陶安泰顿了顿道,“我明天上午还有推不开的事情。”
他望向柏小妍的目光中充满担心与愧疚,好像若不是自己去,就是对柏小妍犯了大过错一般。柏小妍见他如此,便说道:“我知道你事情很多,也不能总因为我的事耽误你。你不必担心,我想,也许没有那么糟糕。”
陶安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人保护你,让你和杏儿平安回来。”
山,依旧是燕秋山,但柏小妍却觉得这山里的草木山泉石板路已不像前几日那般可爱,而是充满了陌生与危险的感觉。
她知道这不过是她自己的错觉,只是因为在这里,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地方,被人藏起了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她也知道这一路上并非只有她一个人,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忍不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