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价格聊下来了么?”王兴又问道。
“平粜米太少了,全省总共六万石,分到济南府也就是二万石,如此巨大的粮食缺口,这点粮食根本就不起作用。”
“巡抚衙门不是已经出台打击不法粮商的措施了吗?”
王兴问道。
现在市场上的米价已经到了每石十两,巡抚衙门严令不得囤积居奇,每石售价不得超过五两。意思是你有粮食不能不卖,卖的话还不能超过我定的价格。
“大人,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那些粮商太黑心了。官府定的价格已经让他们有五倍的暴利了,他们却仍然想着十倍甚至更多的利润,哪管百姓死活、官府忧虑?不信你等着看,现在还有粮食可卖,估计到明,最迟到后,他们都得粮食已经售磬。”于良臣道。
“哼,这种黑心商人,只要查实,定严惩不贷。”王兴恨恨地道。
“大人,查?谁查?查谁?不是那么简单啊。”于良臣道。
王兴听了不由一愣,于良臣好似话中有话啊。这还不好查,查他的粮仓不就得了?除非……,王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
原来,这朱良臣是在给自己提个醒啊。
王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又问道:“于大人,你后续还有什么措施。”
“没别的,一是等上面再有赈米到来,二是劝倡义助,三是下一步想筹一笔银子,在这一带搭建木棚,眼看就要冷了,好歹让这些可怜的百姓有个窝,尽量别被冻死啊。”于良臣道。
“还有别的难处吗?”
“现在最大的困难有两个,一是人少,施赈需要人,治安也需要人,历城县衙所有差役全部出动,也不够用;二是没钱,下官想建木棚,想给流民准备一些棉衣棉被,可没有银子啊。”
于良臣可能觉得机会难得,连忙给王泄苦水。
“这于良臣深谙为官之道啊。”王兴心想。
“嗯,我有数了。”王兴道。
“于大人,流民聚集,你想到治安一条还不够,还忽视了一条,那就是防止瘟疫和传染病。以后每要在聚集地喷洒石灰水,如有死人,立即拉到城外深埋。最好用板蓝根熬点『药』汤,流民有个头疼脑热的,喝上一碗就能管用。再,有病治病,没病防病,没什么坏处。”
“是。下官一定照办。”于良臣听王兴语气有了指示语气,连忙站起来躬身应道。
“于大人,再问你个问题,你怎么不在衙门里呆着,反而跑到这里来舀粥了?”王兴仰着脸话不舒服,遂也站了起来。
“嘿嘿,大人,下官确实有点心思。”
于良臣一开始判断出王兴身份以后,心里有些忐忑,心想钦差大人一定会指责自己不在衙门值守,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没想到王兴东扯西扯,只问一些赈饥的零碎事,就是不问自己为什么不在衙门。
跟王兴谈了几句后,他的紧张心理舒缓多了,见王兴此时才问,他决定实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