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魏大中,王兴心中是有敬重之意的,自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而着恼。
对于他的话,当然也能反驳,只是,争执一起,老师面子上不好看,同年也会感觉尴尬。
王兴看了看方从哲和众同年,发现都是面『色』凝重,没人搭腔,而阮大钺手举酒杯,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好。
王兴沉『吟』一会儿,决定还是不做口舌之争,就当没听到他的话吧。
“集之兄,来,弟谢谢你的抬爱,我先干了。”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兴这一举动,桌上众人都长吁一口气,心里都暗服他的肚量和豁达。
阮大钺连忙也喝干了杯中酒,坐下,然后道:“老师,咱们喝枯酒多没意思?要不,咱们猜谜喝酒如何?”
王兴一听这话,心阮大钺别看先反东林,再降大清,在历史上落了个反复饶名声,可这情商绝对不低。
“集之,谁不知道你善制谜狂谜?你这是以已之长攻我等之短啊?”贺逢圣在旁连忙搭腔。
“任之,难道,你对刚才我的话就没有什么想的吗?”就在此时,魏大中不和谐的声音又冷冷响起。
按人家王兴不跟你计较,阮大钺和贺逢圣都给你立了梯子,你就顺坡下驴算了,何必不依不饶呢,魏大中真太不晓事了!
大家都如此想到。
王兴心,你还没完没了了?真以为怕了你么?看来不接招不行了,轩眉一立,刚想答话。
正在这时,就听洪承畴冷笑两声,道:“孔时兄,听你这意思,任之在山东所作所为,你颇有不服?”
“哪有什么不服?我只是有些不明之处,想请教任之一二。”魏大中道。
他嘴里请教,脸上却是挂着冷笑,哪有一丝一毫恭敬的意思?
“孔时兄,谈何请教?今日在老师府上,在座的都是同年,也没有外人,就当交流为政之得吧。”王兴微笑着道。
“那好,任之,为兄为人憨直,你不是不知,心有疑问,如梗在喉,必释疑后方可痛快。请问,你在山东‘杀富济贫’,罔顾士绅利益,却是何故?莫非不知士乃牧民者乎?”魏大中亢声问道。
王兴知道,魏大中的观点其实就是整个东林党的观点,他们反对矿监税使,最根本的一点就是维护士绅利益。在他们看来,不维护士绅利益,就是在摧毁这个国家的执政基础,因为皇家与士大夫共治下,哪有不顾士大夫利益而去维护被牧者利益的?
换成后世的话就是,统治者怎么能搞统治阶级?
王兴想了想,对付魏大中这样有文化、而思想又极为顽固的分子,不能给他讲什么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大道理,也不能讲什么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话,他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反击的话语。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以已之矛攻已之盾。
“孔时兄,弟曾闻兄为官后仍敝衣冠,嫂夫人织素如故,举发贿赂,馈者无敢及门,此为事实否?”
“自是事实。”魏大中骄傲地回道。
“那请问兄此为何意?”
“魏某此举意在昭示下,官场中亦有不受金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