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热情地跟周永春打过招呼,亲切地拉起他的手,并肩大踏步往军营里走。
王兴比周永春官职高,拽着他前行,也不算失礼,而且还显得非常亲热,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周大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啧啧,穿得太少了。辽东这鬼天气,早晚间是非常冷的,大人心急来慰问前方将士,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也要注意身体啊。”王兴非常关心地说道。
手凉?你在寒风里站半个时辰试试?说什么风凉话啊你?!我跟你很熟吗,你拽着我的手大踏步走?文官不是要迈着方步讲究斯文风度吗?不知道我的身上各种疼吗?你特么就是故意的!
“阿嚏!谢谢王大人关心。不过,下官身负杨大人重托,急着来见王大人,不得不匆匆赶路,衣服穿得少也是顾不得了。阿嚏!阿嚏!”周永春心里不停地吐槽,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终是借着擦鼻涕的机会,把手抽出来,慢下脚步,以缓解大腿的疼痛。
“周大人,看看,你可能感了风寒了,快快快,进帐喝碗姜糖水,再让郎中开副药,出出汗就好了。”王兴拽过周永春的手,关切地快步前行。
周永春非常无奈地忍着腿部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被王兴拽着,撇拉着腿勉力前行:“王任之,你就是特么故意的,为了杨帅大事,我忍!我忍!”
忍着痛来到寨顶帅帐前,周永春心说可算到了,再走一段,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走到?
刚想入帐,不想王兴拽着他绕过帅帐往山顶爬去:“周大人,来来来,到山顶看看我的军容。”
“看什么军容?我很急、很饿、很渴、很累、很疼、很冷,哪有闲心看你的什么军容?显摆也不在这一时啊?你弄得我很伤心知不知道?”周永春非常生气,又非常无奈地被王兴半拖半拽地拉到山顶。
站在山顶,小风更盛,周永春冻得直哆嗦。
“周大人,你看我的军士颇雄壮否?”王兴叉着腰,意气风发地指着山腰处星星点点的灯火问道。
“天都黑了,哪里看得到你的军士?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周瑜戏蒋干?”周永春心里那个骂呀,这不是成心冻死老子吗?
“真虎狼之士也!阿嚏……”周永春有求于王兴,不得不虚与委蛇。
“我的军纪颇严整否?”王兴扮周瑜扮得上瘾了,又问了一句。
“《三国演义》里可没有这句台词,你特么太会演戏了。”周永春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大人治军有方,真铁军也!阿嚏……”
“周大人,你来看,北面有灯火之处就是建奴军营,建奴八旗精锐皆猬集在此,两军相距虽只五六里,建奴却不敢前进亦不敢后退半步。周大人,你道为何?”王兴根本不想就此进帐,站在山顶,顶着小北风,跟周永春吹嘘起来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