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头上已经悬着一柄宝剑,而掌剑之人就是王兴,他可以随时砍下来。
顾不得去管秦家的事,黄景章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等啊等,那柄剑却是始终没有落下来,王兴对他仍是笑容满面,温昫有加,这让他产生了一个错觉:是不是秦继祖没有说出来什么?或者王兴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拿他开刀?
……
同样惶惶不可终日的,当然还有李中行和赵于达两人。
秦家被王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一击,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让两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这尼玛太不按套路出牌了,说好的官绅勾结呢?要钱我们可以给你,要人我们可以给你去买米脂婆姨,甚至扬州瘦马也行,怎么不等我们逮着机会表示说抓就抓了?这是要连根拔起?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他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们三家的财产来的都不是很正。赵家不用说了,把持着陕西的盐,还与官府勾结,大量贩卖私盐,获利甚巨不假,却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朝廷的盐政,向来是专卖。
老百姓吃盐,都是交了钱,纳了税,然后由里长统一去领来,再分给每家每户。如果官府分配的量不够,就只能去私盐铺子买,那私盐的价格可就高了。
赵家就是通过与官府勾结,有意识地控制给百姓分配的盐量,逼着百姓来盐铺买盐,以此来获利。
这其中,黄景章出力最大。
当然,赵家盐的来处肯定也不正。
相比之下,李中行的粮食买卖倒是合法生意,这些年主要是依靠天灾,发了国难财,赚了昧心钱。
他的发财途径主要是依靠官府搞垄断经营,把经营对手全部用非正常手段搞垮、挤走,他也就占领了整个西安城的粮食市场。
当然,这其中有官面上的打压,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这一明一暗之中,究竟犯有多少罪恶,李中行自己都说不清楚。
总之一句话,若是王兴较真,赵家、李家哪一个都逃不掉。
李中行和赵于达不敢活动,不敢去找关系,只是约束家人躲在府里不要出去惹事生非,嘴上都急得起了泡。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了几日之后,却没有等来来自总督府的任何动静,好像王兴把他们遗忘了一样。
他们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觉得王兴惩治秦家只是个案而已,不会大动干戈了。
不过,他们心里也明白,从此,西安是变天了,他们那一套是行不通了,如果胆敢违逆王兴的政令,或者再敢跟官府中人勾结,怕是秦家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所以,李中行和赵于达不约而同地老实下来,低调做人,老实做事,偷机取巧、欺行霸市的事再也不敢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