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了一个懒腰，“那黎呢？”

“不知道。”

我白了顺哲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打算自己去找，他却忽然拉住我的手臂，“你去做什么？”

“我找她有事。”

“她不来主动找你就已经算是好事了，你竟然还上赶着凑上去？”顺哲偏过脑袋，在我脸上细细地看，“脑子坏了？”

“啧——”我闭了闭眼睛，“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她现在比我可虚多了，我还怕她？”

“她虚，可这里是西部，那家的地盘，等她这两天整完那家那个老鬼，这里就又是她说了算了。”

他说的我心里一清二楚，只不过先去试探一下那黎的口风，再决定有些东西要不要跟她明说。

“她现在昏过去了，正在修养，你过去也见不到她的。”顺哲又换了一个温和的说法。

我撇了撇嘴，勉强被说通，又甩开他的手，“那我去看看宋夫人。”

顺哲皱眉，“你怎么一刻都闲不住，就在房间里好好歇着不行吗？”

“我都睡了这么久了，出来就就活动筋骨。”我活动了两下，“你们家那个鬼地下城都快把我憋死了。”

说完，不等他再啰嗦，我先拔腿就跑，挨个房间找人。

顺哲没办法，只好跟在我后面，嘴里嘀嘀咕咕。

走到走廊尽头，一扇门忽然打开，寻宋阳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平静无波。

我和他正面撞上，他没说话，直接越过我走了。

我撇撇嘴，直接推开了房间门，宋夫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顺哲没进来，乖乖地靠在了门边。

宋夫人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我，立刻坐起身。

“你怎么来了？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我摇了摇头，“来看看您。”

她咳了两声，脸上有点不自然，“是我给你们拖后腿了。”

“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可是您的孩子。”

她靠在床头，长舒一口气，“有些事，我放在心里太久了，不亲自看到听到是不会相信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寻宋阳，少年心动的梦，延续多年，一朝得知真相，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那您看清楚了吗？”我随口一问。

“隔了好多年，再在一起，竟然彼此无言了。”宋夫人垂下头去，“有些东西，好像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用尽一切力气去弥补，也是枉然。”

我叹了口气，这是不打算原谅寻宋阳了。

“我心里有根刺，无论如何都拔不掉。”宋夫人抓紧了身边的毯子，低声道：“夫妻，不是应该像你和祁言那样同进同退吗？你护着我，我也护着你，天塌下来也一起顶着。”

我笑了笑，“他一直被您保护着，我一直被秦叔叔保护着，我们都是因为有人保护才无畏无惧，只跟着心走，要是从小到大都心无所依，哪来的勇气让心爱的人陪着一起冒险呢？”

她沉默片刻，抬头看我，“媛媛，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不少。”

我耸耸肩，“也没变，就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生怕身边任何一个人离开，不想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耽误时间。”

“人生百年，你们已经蹉跎了一半了，剩下的光阴，还不打算携手共度吗？”我抬头，看着宋夫人。

她有点愣愣地出神，转而看向窗外，“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你和祁言都有孩子了，我也是做奶奶的人了。”

我握住她的手，“是啊，你们都是有孙子的人了，余生应该是儿女绕膝，相扶相持，何必浪费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呢。”

她点了点头，又重新靠下去，微微喘着气，看上去虚弱不已。

我还想再陪她说两句话，寻宋阳捧着一束花推开了门，没有关注我，而是把东西放在了床头，道：“李护士给的花，她说你房间里放些花有助于宁神安眠，对心情也有好处。”

我挑了挑眉，乖乖地从床上起来，不动神色地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实在是忍不住，问：“爸爸，你这花哪儿买的？”

“外面的花店。”

我：“……哦。”

寻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