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萦袖如此问,苏瞻摊开手挑了挑眉毛,“其实说开了也没什么稀奇的,沈仲实这人吝啬归吝啬,却图慕虚名,经常收集一些名贵古董字画装裱自己,以展示身份,所以啊,这书架上的字画饰品,想必都是真品,赝品的可能性非常小,如果是赝品,那就不是装裱自己,而是丢自己人了。恰巧,去年年末,本公子听老师说沈仲实收账的时候,从牛大耳朵家中得来一件北宋汝窑青花瓷,一直放在书房内,逢人就显摆,是以刚才一眼就断定此物便是那件青花瓷了。”
“原来如此?还真以为你眼力惊人呢!”萦袖锁着秀眉,淡淡的笑了笑,烛火下,两腮生韵,别有几番味道。哎,怎么当年就没发现萦袖这丫头也是个美人胚子呢?
萦袖虽然话语听上去不以为然,可是心中还是非常叹服的,能通过种种耳闻以及沈仲实的性格,就能迅速断定诸多事情已经非常难得了,至少她萦袖是想不到这些的。也许大小姐这次回祥符真的做对了,苏立言果然有些不一样了呢。
“不然,你以为呢?”苏瞻手指划过窗棱,缝隙里有威风轻轻刺着皮肤,突然间,他用一种低沉到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语调叹道,“此案不好查啊!”
萦袖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苏瞻手中握着一片树叶,萦袖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应该是苏立言刚刚开窗子的时候得到的吧。此时曹铎已经训斥完赵大和刘能,让二人将宝石放回原处后便将二人撵了出去,再走过来时,曹铎面上明显恭敬了许多,“苏公子,曹某服了,不知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苏瞻早有定夺,将手中树叶不着痕迹的藏入袖中,慵懒的伸了下胳膊,“既然是凶案,总要看看尸体的,麻烦曹捕头带路,咱们去趟殓房吧!”
从沈家离开,已经是戌时,此时天色全暗,感受着汴梁河传来的微风,一想到要夜里去殓房,总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
萦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苏立言了,今日的苏立言不仅明察秋毫,机智过人,连胆子也变大了。走过汴河大街,眼看就要到开封府了,萦袖却突然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角落里的黑暗,因为她发现被人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