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装男子刚要转身离开,却听铁面男子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询问,“为什么白狼会暴露?怎么会这样?”
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劲装男子也皱紧了眉头,沉吟片刻方才犹豫道,“护法,属下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护法,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都不是商人,不知道商贾们到底是如何经营的。当年王允让初入祥符的时候,便大肆收购包括撷芳楼在内的产业,那时候属下就觉得我们有些太心急了”劲装男子微微弯着腰,昏暗的月光下拖着淡淡的身影,“这些年属下与南城苏氏绸缎庄的苏老板常有联系,渐渐的也明白了一些经商的事情。商人们收购铺面,扩大产业,乃是常有的事情,但都是循序渐进,够下一处铺面,好好经营一番,打好基础后,才会进一步扩张。如果短期内大肆扩张,首先资金容易周转不开,陷入困境,其次,人员、精力也都不够。所以,商人们但凡扩张,都是事先做过充分准备的,而王允让当年所作所为,实在与商人作风多有不符,便是手里资金再充裕,也不可能这般扩张的。”
很多事情并不是非常复杂,如果本身就是商人,自然很容易能看到其中的不妥,可不是商人,不懂其中道理,也就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入其门不知其法,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铁面男子陷入沉思之中,久久不语,好半晌后,才抬起头来,“哎,或许你说得对,是我们太心急了,我们都不是商人,不懂经商的法门。可是....”
停顿了下,铁面男子阴沉的目光看向遥远的夜空,“可是苏立言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自幼就读白鹿书院,善写诗词歌赋,从未接触过经商之事,他一个学子,怎么会懂这些?”
“这.....”劲装男子也愣了神,这确实是怪事一件,想了想,拱手道,“护法,你觉得发生在苏立言身上的怪事还少么?与其去琢磨苏立言,倒不如静下心来想想怎么免除后患。”
铁面男子不得不点点头,心中一阵苦笑。可不是嘛,发生在苏立言身上的怪事太多了,亦或者说苏立言本身就是个怪才。才学动中原,成为开封府最年轻的解元公,随后就是流连青楼楚馆,最后搞得债务缠身,被张仑整治了一番。本来苏立言所作所为就已经让人吃惊了,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人意想不到,以才子之身,不嫌刑名之粗鄙,连破沈仲实被杀案,世子失踪案,最后放弃正统仕途,成了一名锦衣卫总旗。
要说苏立言有多怪,简直就是无法形容,在他身上发生什么怪事,好像也没必要惊讶了。
得月楼柴房小院里,苏瞻躺在榻上,虽然已经接近子时,却总是无法入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关于王允让的事情,苏瞻是有些担忧的,按照苏瞻的想法,应该立刻将王允让缉捕归案最好,免得夜长梦多。通过和曹希的谈话,就可以推测出来,王允让很可能是一条大鱼。围绕着得月楼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曹希、樊修文以及野牛帮已经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唯有参与其中的王允让却被摘了出去。对方如此保护王允让,只能说明王允让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