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非政治结合的婚姻,反而是最为牢固的亲情纽带,因为这里边少了一些利益纠葛。如果老朱家也能有个公主郡主的嫁给苏立言,那就好了,可惜,大明朝的公主不吃香啊。大明祖训外戚不得干政,只要娶了公主郡主,顶多得个虚衔爵位,是不能担当实际职司的,像苏立言这种人,他会甘心挂个虚衔当个富家翁?
哎,想太多也是无益,还是先想办法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吧,“皇儿,你认为现在朕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什么都不做啊,那些人不是要参么,随他们参,折子再多也不能杀人。再说了,苏大哥许的都是锦衣卫的虚衔,这跟外廷内阁六部有什么关系?那些勋贵子弟,大臣子孙挂着锦衣卫虚衔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闹腾,怎么许给商人,他们就不乐意了?反正,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做什么,父皇就假装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
朱太子气呼呼的说着,听他说完话,朱佑樘没好气的笑骂道:“你这小子,是要朕耍无赖?”
“父皇,孩儿可没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朱厚照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坏笑。朱佑樘懒得多言,扭头看向王岳,“王岳,你有什么想法?”
王岳赶紧拱手低身,忙不迭道:“这种朝廷大事,哪是小的能妄言的?不过陛下既然问起,那小的就说说,其实太子殿下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苏大人此举看似孟浪,实际上也属于内廷的事情,是好是坏,该奖该罚,都是陛下说了算。况且呀,苏大人也只是一名锦衣卫千户,像这种许诺虚衔的事情,也不该他来做主才对。”
朱佑樘面『露』微笑,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儿,王岳的话你可听到了?若按你说的,不加理会,自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事对苏立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也可能会对他将来执掌海运司带来隐患。可如果,决定不是苏立言下的,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朱厚照本就是聪明之人,经朱佑樘一提点,当即明白过来。如果卖官的决定不是苏立言下的,那外边的百官还有什么理由将矛头对准苏立言?也就是说,必须找个人来背锅,而这个背黑锅的还必须是锦衣卫堂上官,能背得动这口黑锅。转眼间,朱厚照就想到了一个人。
“父皇,孩儿懂了。目前牟斌已经被贬为镇抚使,锦衣卫上下全都是石文义负责的。父皇稍等,孩儿这就去一趟镇抚司!”
留下这句话,朱厚照风风火火的走了。朱佑樘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太子还是那个急脾气,不过这事宜早不宜迟,让石文义担责任倒也合适的很。
镇抚司,石文义端坐在椅子里,神情悠闲。最近石文义的日子过得很舒坦,没有了苏立言弄幺蛾子,再也没人给他石某人捣『乱』了,自从苏立言离开京城后,南镇抚司的人也开始夹起尾巴做人,现在整个镇抚司几乎成了他石某人的一言堂。最让人开心的是,苏立言居然犯了个大错,现在文武百官可都在宫里上折子呢,这么多人参下去,苏立言还能不受惩罚?
真是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这小日子过得越来越顺溜。端起茶杯,刚刚吹了口气,当值的校尉便推门走了进来,“石长官,太子殿下来了,点着名的要见你。”
“殿下来了?”石文义赶紧放下茶杯,脑袋里有点犯『迷』糊。殿下这个时候来镇抚司做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些官员们闹腾的太厉害,要调大批锦衣卫进宫维持秩序?以前官员闹事,没少挨锦衣卫的板子,不过自从陛下当政以来,就没有过这种事了。如果因为上折子参苏立言,而被陛下打板子,那官员们还不恨死苏立言?呵呵,好事儿啊,一会真要打的话,必须打得狠一点,最好能打残一两个,这样就能让苏立言积攒起来的好名声彻底烂大街。
石文义兴冲冲的来到前厅,刚行了个礼,朱厚照就急不可耐的说道:“石文义,今天找你可是有要事,一会儿到了御书房,你就把卖官的事情揽下来。”
“轰”石文义的笑容僵在脸上,脑袋都快炸开了。太子殿下,你到底在说啥,卖官的事情不是苏立言干的么,跟石某人有什么关系?石文义很不服气,略带伤感道,“殿下,臣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掌管锦衣卫上下事务的人可是你,行使指挥使权力的也是你,许诺商人官衔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不得到你的许可,一个小小的地方千户敢这么做?”朱厚照拍拍石文义的肩膀,一脸老成道,“石文义,验证你是否忠心为国的时候到了,你可千万别让本太子失望啊。”
说到最后,语气之中竟然隐隐有些威胁之意。朱厚照的态度很坚决,这口黑锅必须有人来背,而最合适背黑锅的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现在留给石文义一共有两个选择,第一条选择是忠心耿耿的背黑锅,第二条是把指挥使的位子让出来,由别人去背黑锅。
石文义真的很想哭,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而且还是一口黝黑黝黑的大铁锅,一背就是一辈子的臭名声。合着苏立言要名声,我石文义就不要名声了啊,虽然我石某人是混锦衣卫的,从来不在乎名声,但不代表我愿意替苏立言背黑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