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十名锦衣卫冲出来后,徐文定心里咯噔一下,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苏瞻和宋天王是早有准备。为了这次能够成功上位,徐文定一直派心腹紧紧盯着宋天王的人,不管有什么异动都逃不开他的眼线。这些日子,宋天王的人没有任何动作,这才坚定了徐文定动手的念头。可是做梦也没想到,宋天王没有动,却借了苏瞻的兵。
苏瞻和宋天王,一个是海运司掌舵人,一个是东海大海盗王,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信任可言么?让苏立言出兵帮宋天王,这不是笑话么?正因为想不到,所以徐文定丝毫没往这方面想过,便没有留意锦衣卫的动作。而且就算锦衣卫有动作,那也是在保护苏立言,也不会往帮助宋天王方面想。
徐文定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既然对方早有准备,那岂不是说自己被人算计了?往后退了两步,徐文定一把抓住了粟历,“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苏立言会帮宋天王,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单单瞒着老子?”
“哎,徐先生,你不要乱想啊,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二人有些不对劲的。徐先生,不要废话了,赶紧把所有的人手喊过来啊,只要能弄死.....”
“你闭嘴,你还看不清楚状况么?苏立言和宋天王既然早有准备,还会让我们轻易得手么?你们的船在哪里,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徐文定已经生出了逃跑的念头,这让粟历震惊不已。开什么玩笑呢?双方刚开打,你就有了逃命的准备,这样打下去还能有什么胜算?
徐文定没打算多做解释,粟历等人不想走,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宋天王。宋天王做事情一向是谋定而后动,很少打没准备的仗。正打算走呢,就听到马祖岛南部钟楼发出巨响,随着钟声响起,整个镇子南端陷入了混乱之中。
宋天王的人马联合剩下的锦衣卫堵住了镇子大路,将前来驰援的乱兵夹在了中间。双方展开了惨烈的厮杀,这个时候别说驰援大厅了,能不能活着闯出去都要看运气。
与此同时,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也发生了变化,一直停靠在马祖岛东面的海运司舰队突然起航,朝着西面的宋天王舰队而去。此时宋天王的舰队已经分成了两批人,双方根本顾不上海运司的船,众人捉对厮杀,鲜血染红了甲板。
“何能,主公早就怀疑你有问题,没想到你还真敢造反,奉劝你一句,现在放下武器还不晚!”
对面的汉子咧嘴一笑,“步涉,少拿这些话骗老子,咱们洞头岛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既然迈出这一步,那在也没有回头路。投降?嘿嘿,最后被天王扔海里喂鲨鱼么?”
“冥顽不灵,何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步涉爆吼一声,双方再次厮杀在一起。整个舰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每一艘船上的人都分成两股。
一边是徐文定的亲信,一边是宋天王的拥护者,没有中立派,但凡是中立派,最先被别人砍死。海盗们最恨的就是风吹两边倒的骑墙派,所以骑墙派往往最先成为炮灰......
海运司舰队旗舰之上,赢漫文和周靖并肩站在一起,二人全都大皱眉头,“周将军,一会儿该怎么做?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先让他们站好队,反正不着急,我们一艘船一艘船的缴过去”周靖显得很有经验,可实际上他心里也犯愁,这简直就是一场混战啊。
舰队靠近后,铁索船板迅速放下,让人吃惊的是,海盗们忙着内斗,竟然无暇顾及朝廷兵马,就任由海运司的人畅通无阻的上了船。周靖直接傻眼了,海盗们这是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居然管都不管......
事实上何能也好,步涉也好,谁也没心思管海运司的事情,双方都已经杀红眼了,谁还顾得上其他的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海运司的兵马如下山猛虎一般一艘船一艘船的绞杀过去,只要是徐文定的人,直接砍倒在地。当然,混战之中,免不了误伤自己人。不过,也顾不上这些了,只要敢朝海运司动手,那就直接当乱党对待。
跟何能打了半天后,步涉总算抽出身来,这时一名亲信赶紧扑了过来,“大哥,大哥.....海运司的人登船了,那群狗娘养的见人就砍......”
“......”步涉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如今所有的船上都乱成了一锅粥,谁认识谁啊,那还不是见人就砍?海运司的人那自然也就是见人就砍了,“快吹喇叭,让咱们的人撤,别跟乱军缠在一起,否则容易误伤......”
“......”误伤?你特么现在才想起误伤来?
一阵喇叭声响起,海盗们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如此一来,赢漫文和周靖总算不用像之前那样头疼了。
随着海运司这股生力军加入,造反派很快就被压制住了,约有两个时辰,整个战斗接近了尾声。而马祖岛上的战斗,要比海面上的战斗顺利多了,被夹击之下,乱军又冲不出去,只能被动挨打,很快就溃不成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