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席崇穗这个外人在,说话就放开了许多,陆丹雪和萦袖也不再拘着,各自找位子坐了下来。张紫涵睨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真够损的,芷凌又没得罪你!”
“我这不是为了气一气杨老头么,这老头一直使坏,还不容许本公子小小的报复一下了?”苏瞻这般说,张紫涵也没法在说什么,只能苦笑一下继续吃饭。
张紫涵还是清楚地,倒不是苏立言小心眼,实在是杨一清太过分了。虽然远在江南,但对京城里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双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可是杨一清几乎每半个月就要上折子参苏立言一本,月月如此,好像不参上一本,都过不舒服。苏立言血气方刚的男儿,也是有脾气的,哪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席崇穗回到知州衙门后,就被登州官员围了起来。大家围住席崇穗,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如今登州官员们心里可是忐忑得很,他们生怕船舶司大营的事情降在自己身上。
席崇穗的心情可想而知,发生这么多事情,你们谁都不拿主意,全让我拿。说好的同舟共济,上下一心呢?都怕担责任,合着我席崇穗就是背锅的?一群王八蛋,老子被苏立言扣在驿馆,从始至终你们就没露过面,刚一回来就让老子背锅。
说一番场面话,打发走众官员后,席崇穗总算可以安静一下了。幕僚师爷送来了一封信,这封信是杨一清让人快马加鞭从京城送过来的。看完信后,席崇穗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猛地提了起来,整个人从榻上坐了起来。陛下要来天津卫,原来如此,怪不得苏立言不惜炮轰船舶司大营也要拿下登州港,这是确保陛下在天津卫的时候不出状况啊。
船舶司这个亏是吃定了,哪怕再多的折子参苏立言谋反,也没法伤苏立言分毫的。这是陛下授意的,陛下既然出京来天津卫,就会设法清楚掉附近的不安定因素。陛下信不过内阁六部,自然也信不过登州船舶司。呼呼,恩师这封信千叮咛万嘱咐,希望登州衙门和船舶司衙门通力合作,不惜一切代价把苏立言赶走。
看着这封信,席崇穗心中五味杂陈,恩师啊恩师,你这封信再早到一天就好了。之前不知道这里边的猫腻,登州衙门跟船舶司各扫门前雪,结果让苏立言带着人各个击破。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儿,两个衙门就算有再大仇怨也会放弃成见通力合作的啊。
把苏立言赶出去,呵呵,现在说啥都晚了,皇家舰队的炮口对准登州城,谁敢乱来就炸谁,这可怎么弄啊?席崇穗越想越愁,愁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第二天,席崇穗派人去请魏子程,可魏子程找各种理由推脱,就是不见席崇穗。到了此时,席崇穗算是彻底绝望了,魏子程已经倒向苏立言了,不过,姓魏的,你这改换门庭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简直是不要脸啊。
历城,一处青石堆砌的矮墙,里边是是茂密的桃林,桃林深处是一座幽静的庄园。一名白衫女子静静地坐在厅中,她身姿优美,柔滑的脸庞宛若一朵盛开的雪莲花。
她叫唐若离,红莲门新一代圣女,也是新一代门主最佳人选。厅中除了唐若离,还有几个年长的人,此时,几个人正在争执不休,吵个不停。
“金长老。我们之前可是有过约定的,谁要是能拿回圣教信物,谁就是新任门主。现在若离将信物带了回来,可是你们却百般刁难,如今已有半年多时间,却还不肯认她做门主,你们意欲何为?她本就是我门圣女,有取回信物,她做门主,理所应当!”
一名年老妇人手持鸟头拐杖,义正言辞的说着。对面那位身披黑袍的金长老却撇撇嘴,颇有些不屑的说道:“水长老,不是我们不认账,而是圣女至今不愿说出这信物是如何得来的。”
“金长老,你们这是故意刁难,信物取回来了就是取回来了,如何取回的重要么?”水长老说完,旁边的木长老也插口道,“不错,水长老说得对,当初推圣女做门主的时候,你们就推三阻四,现在圣女将信物取回来了,你们还推三阻四。”
金长老不为所动,另一名火长老抚着胡须笑道:“二位此言差矣,如何取回信物还是很重要的,若是圣女以我圣门利益作为交换,取回信物,难道也不过能过问么?”
明知道金长老这些人是在找茬,可偏偏火长老说的还有点歪理。水长老气的跺跺脚,回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唐若离,“若离,你倒是说话啊,告诉他们信物是如何取回来的!”
唐若离暗自攥紧了手中的长剑,绝美的面孔上满是纠结。若是能说,早就说了。信物是苏立言给的,若是将实情说出去,几位长老还不得炸锅?偏偏,唐若离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更不想害了苏立言。一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心中就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站起身,唐若离迈步朝门口走去,“如何得到的信物,并不重要!就算我说了,那又如何呢?依旧会找到其他理由来搪塞,门主之位,金长老执意想要,那就给你吧!”
金长老那张老脸顿时有点挂不住了,他瞪着眼怒道:“圣女,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何时说过要抢门主之位了?”
唐若离冰冷的目光扫过金长老,嘴上却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