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酒醉仙师兄弟和眼神复杂的姜道子之外,也只有信闻禅师多少猜出来了一些。
郑国皇室是荒族这件事情,已经早就淹没在了岁月当中,哪怕是正道六宗历代的掌门人,也少有知道的。
盛流云和酒醉仙能知此事,实在是巧合,这还是他们年幼修行时,因为被罚跪宗祠发现的一枚破旧玉简中所知道。
至于姜道子,还是那日在祝融城中,从二人口中所得。
所以除了除了他们三人,并无人知晓。
可信闻不一样,他是无相寺主持,无相寺当年之所以留在郑国,就是为了监视郑国皇室,所以历代无相寺主持都会将此事告知,以防不测。
信闻到了此处,感受到钟内沈一笑那些混乱而又无比强大的力量,再加上那股有些邪魅诡异的力量时,已经猜出一些。
他原本以为今日盛流云的沉默是怕沈一笑郑国皇孙的事情被揭露,所以才在荒王说破后出面了结,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盛流云担心的是这个。
也是,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谨慎。
佛说,天下无不可度之人,佛法向来以纯洁神圣着称,更是天下妖邪的克星。
无相寺镇守郑国就是千年来为了防止郑国皇室觉醒冥王血脉而作乱天下,眼下既然真的出现了,那么信闻绝不能袖手旁观。
但信闻却陷入了纠结当中。
沈一笑从小就时常在无相寺,拜佛跪经,悟性极高,他也是十分喜爱的,若没有几年前的事,他应当真的能带领郑国复兴。
虽说有着千年前的秘辛,但千年来,无相寺与郑国早已为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信闻当然希望郑国能够再创辉煌。
可荒族,魔道,那是整个天下的对头。
但观小王爷今日行事,天良不泯,为救苍生,而陷自身于水火,这可是佛祖割肉喂鹰的舍生取义,如此心性,又怎能见死不救。
思量再三,信闻叹了口气,就地盘坐,波动念珠,开始诵念经文。
他念的是佛门一篇极为普通的经文,普善咒。
随着信闻开始念经,所有无相寺门人全都在信闻的身后坐了下来,开始念起经文来。
声音传入钟内沈一笑的耳中,沈一笑感觉整个人凉了许多,那股暴虐之意开始有些许的平静。
沈一笑在钟内坐了下来,双手合十,也开始念起经来,念的正是当日小和尚所传的普善咒,只是他的这片普善咒,与信闻他们所念的,有所不同。
时间不停流逝,钟内的动静逐渐趋于平静。
众多无相寺僧人念的普善咒,加上盛流云在钟上施力镇压,让沈一笑有了一丝清醒,能够完整的将小和尚所传的普善咒念完。
他没有停歇,继续念经,因为这样会让他中丹田中的各方灵力能够平稳下来。
看来佛门确有其独到之处。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沈一笑终于掌控住了自己。
沈一笑心神一动,收了摄魂钟,重新变成小铃铛落在手上。
“公,子,你,你终于好了。”十娘已经虚弱的就剩一丝虚影,若不是有摄魂钟内这么多的游魂,恐怕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难为你了,好好休息。”
沈一笑将摄魂钟收入乾坤袋内。
此时的他,蓬头垢面,浑身恶臭,身上尽是干枯的血迹和因为圣火种那近乎炼丹一般灼烧所提炼而出的骨骼肌肉中的杂质。
浑身的皮肉紧紧包裹着骨头,说是皮包骨头也差不多,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清秀容貌。
“傻小子。”
火鸢直接扑了上来,也不管沈一笑是脏是臭,紧紧的将他抱住。
她被吓坏了,那么多的火符,滔天的火焰,全都被沈一笑一人给吸收了,再加上先前沈一笑凄厉如同厉鬼的嚎叫,就像往她心口扎了一把刀一样。
“好啦好啦,我没事了,脏死了,快放开。”
“我不。”火鸢紧紧的抱住,怎么都不放开。
林诗诗拖着伤体,看到沈一笑没事,总算是放下心来,至于火鸢这个样子,她能理解,若不是火鸢抢先一步,她也会抱住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