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小小边摇头,边拧开了酒壶:“至于他们之间是不是一伙儿的,有多深的联系,我暂时都无法确定,但是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既可以搅乱现在的局面,又可以试探他们的关系,一石二鸟。”
“有想法你就去做,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就成。不过,记住了小小……”她侧头,也回看他这位高深莫测的小舅舅。程晓东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沾染的迷迭香的味道,此时正萦绕在两人的周围:“不必操之过急,毕竟人家现在在暗,我们在明。咱们这种蠢人,坐井观天的时间太多,有时候会忘记世界的险恶,所以凡事慢慢来。”
小小唇角翘起,仰头喝下一大口酒,酒中浓郁的无花果干、香草及雪茄盒的味道扑面而来,圆润丝滑的酒体,带着复杂平衡的口感,抚慰着她动荡的灵魂。她低下头,紧闭双眼,呼出一口酒气,复又睁开,盯着地面,淡漠的语气中多了几丝决绝:“放心吧,既然咱们都无路可退,那这唯一的路,不如好好地走。”
“希望咱们可以合作愉快。”小小把酒壶递给程晓东:“哦对了,我个人有个事儿,可能要麻烦小舅舅费心帮我调查。不是什么要紧的,就是有一间公司,想让您帮我查查他们的背景和业务能力。”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甭客气了,你方便时发过来吧。”程晓东接过她递来的酒壶,仔细观赏了一番后,仰头喝了一大口:“干邑?这什么牌子的?复杂顺滑,看来价值不菲呀!”
她也没马上回答程晓东的问题,先是从包里掏出自己带来的烟,点了一根,才用拿烟的手指着那酒壶,介绍道:“你不是号称云门品酒第一人嘛,怎么喝不出来啦,那您也不行呀!这是‘TresVieille(日久经年)’呀。”
“什么……”程晓东真的是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的指着那个酒壶,无语地半天才接着刚刚要出口的责怪:“你说你就用这么个玩意儿,装这么贵的酒。你这败家孩子,要我说你点什么好!”
小小一把夺过酒壶,有些没好气的,开始行使主人家的权利下着逐客令:“小舅舅,打着11个小时以上的飞机来扫墓,您不累吗?若是没事儿,要不您先走,我的酒壶我爱装什么装什么,您老要是没事儿,就早点回去调时差,老大不小的人啦,身体为重,好吗!”
“好好好。我先走了,那咱们北京见吧,记得把你要调查的公司发给我。就当是我喝了你一口酒的谢礼了。”程晓东拍拍裤子上的灰,站了起来,带上太阳镜,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迟疑片刻还是安慰道:“知道你心情不好,少喝点吧。回头郁闷完了,喝完了酒,就快点回北京。我的好姑娘,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坚强。”
小小也没再说什么,拜拜手,两人就此分别。她盯着程晓东修长的身影远去,砸吧着嘴,琢磨了片刻他刚刚临走时的话,心中讽刺,也不知她这位小舅舅,从哪里学来了这种糊弄人的屁话。心中又百转千回的把程晓东骂了个够儿,才掏出手机,给他推送了一张微信名片。
等她整个人随着四周的环境静下来,刚刚恼人的聒噪已消失,但空气中还残留着迷迭香气味的。她坐在春天的风里,偷来了短暂的喘息。她的目光移向手中的酒壶,自言自语道:“不好看吗,挺好看的呀。”
那酒壶是手工打造的,一面刻着“XiaoXiao”,另一面刻着“Givemetruth”。她此时仍旧记得,这个酒壶是很多年前,月去马来西亚工作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礼物。当时他们两个人过的有些拮据。小小身体不好,还常常失眠,晚上不喝点酒,根本无法入眠。后来月看到了这个手工定制的酒壶,就给她买了一个。因为价格对于当时的他们有点贵,她为了这件事儿,还和他大吵了一架,其实现在想来无外乎就是因为心疼彼此罢了。
小小一边喝酒,一边想着以前的琐事,酒壶中的酒被她喝的一干二净。她站起身,盯着墓碑,喃喃地说着:“走啦,也不知道,明年会不会再来看你了。其实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赢了,你说的对,原来真的没有永恒的爱情,为爱奋不顾身这件事儿,真的很傻。”
“小兔,我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