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夏西铭离开,夏老爷子方才放下手中茶杯,淡淡的道:“以前有人跟我说在徐家见到过他,老夫尚还不太相信,今日看来,果真如此啊。”
夏老爷子起身的动作很是平静,只是那缓缓离去的背影却是稍显落寞。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夏西河闻言立马看向了一言不发的夏西雒,后者无心家事,四处游历,若要说见识的话,当以他为魁首。
夏西雒沉默了一下,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且让他过去吧,当年老爷子做的那件事,着实有些过分,可我们又能怎么办,如今的父子对立也不是我们想见到的,可那又能怎么办?”
说着让人似懂非懂的话语,夏西雒也是离开了正厅,只是在离开之时看了一眼原先夏西铭所立之处,兀的叹了一口气。
场内一下便只剩下了四个人。
琳菲轻轻的用手肘捅了捅夏侯的肋部,后者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他想着“难不成这富婆看上我了?”的时候,与琳菲那催促的视线对上了。
“…”
夏侯只觉自己那种无稽幻想十分好笑,随后走进了大厅,拱手道:“夏会长,能否告知小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称谓乍一看没什么区别,实则又生疏了一分。
如果昨天还能算“旧识”的话,那今天就单纯只是“交易对象”。
“当年,三弟欲娶身为平民女子的侯若为妻。”
夏西河注意到了夏侯的称谓变化,却也无可奈何。
“此事遭到了父亲的反对,在十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三弟一气之下带着侯若私奔,父亲他··他··唉。”
“灭了侯若一家。”
夏西河走到门扉处,望着蔚蓝的天空,似是全然没有注意到夏侯那激烈的情绪变化一般,自顾自的又道:“后来,老爷子退居幕后,大哥与我都很想进行补偿,但人命一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视对方为草芥,那么对方的生命便一文不值,可若是珍视了,那便真的就是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
夏侯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琳菲见状伸出了左手搭在前者的右肩,希望他能平静一些。
只不过,这种事情,又岂是说平静就能平静得了的?
此时,夏西河终于看了夏侯一眼,苦笑道:“伯父也不想恳求你什么,只希望你念在十年前利亚院长遭逢大病遇贵人相助的份上,能够暂且缓缓这份仇恨。”
“我知道了。”
夏侯松开了紧握的双拳,并不是他深知“冤冤相报何时了”而自愿放下仇恨。
“我知道了罪魁祸首是谁,就行了。”
夏西河再度看了夏侯一眼,神色无比哀伤,回首继续望着天空,道:“徐城徐家,是一家不逊色风雪赵家的势力。”
“如果说赵家近些年来的强大是因为上头不管不顾且有推波助澜之意的话,那徐城徐家,则是鞭长莫及。”
“雪域三大巨头各自掌管着相应的领地,但实际上他们对各自辖区的控制权并不高,只要能够按时缴纳供奉,那他们便不会对下方挣扎着的底层势力有所注目…”
这一天,夏西河凝望着天空,告诉了夏侯与琳菲许多他们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却又不算隐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