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青梅竹马!这个词我懂!
若乌楞斯族还有谁懂汉语,除了父亲就是我了!每每父亲打猎回来,母亲总用铜盆给他洗手,父亲总是笑,汉人有句话叫做‘金盆洗手’你母亲拿不出金盆子,便用这个来劝我!
于是我们兄妹几个便要缠着父亲讲一讲‘金盆洗手’的故事,父亲从胸口掏出一把自作的雕刻,引得众人一阵哄抢,便作鸟兽散了,只有我静静的等着他,做完所有的动作后,无可奈可道:“只讲这一个!”
乌楞斯!
我曾经无时无刻渴望飞离的地方,现在还未着地呢,怎么要开始想念了呢?!
“我,你真是傻子?”窗外的声音伴着窗子咯吱的声响,一个黑色的高大影子从窗口翻了进来!淡淡的月光照进来,映在他的脸颊,实话,他真是好看!
黑色窄口锦袍,腰间系浅色玉佩,墨发高束,长眉如剑,虽然逆着光,以我常年的试炼,这点目力还是有的。
那双眼睛....那真是一双令人难忘的眼睛啊!乌楞斯湖的阳光?不对,此时的阳光好似被墨染的深潭,泛着点点的寒意,让我这个来自冰雪王国的人都不禁战栗。
“我不是七姐...我来自遥远的雪国!”
“哈!”来人一个箭步,动作敏捷的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铜色香炉煨着茶水,来人也不客气,顺手提了起来,给自己到了 一杯。
“你要不要喝...”
“不用!”我心翼翼的思索着用词:“我要怎么称呼你?你认识我?”
来人晒然一笑:“果然是七姐,这么快就看出我的不同!”他的目光阴鸷下来,如同顷刻而起的风雪:“怎么,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
我整了整嗓子,目前的情况真是糟糕的可以,我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为什么会成为大理寺卿家的七姐,而这个陌生而有点熟悉的男人此时深夜来访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想法使我有些焦躁起来,可是就如同父亲的那样:面对乌楞斯最凶猛的黑熊,你要比它更加冷静,这样你才有逃走的机会。
而这个人...似乎比记忆中的黑熊还要令人压抑!好的汉人都是温文尔雅的呢?
“我...”我斟酌的开口:“也许你并不相信,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奥?”来人喝着手里的茶,云淡风轻的:“那也好...我不想我以后的未婚妻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他的目光转向我,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一番:“你好像并不紧张?!”
这话问的肯定,我淡淡的问:“难道我该喊出声才对得起你的破门而入吗?”
来人目光倏地一亮:“都七姐是目下淑女礼法教义的典范,谁知道...”他顿了顿继续道:“陌生男人进屋,这样有损名节的事情,对你来好像没什么心里负担!”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臂,动作快的不可思议:“还是...这样的事情早有无数次了...”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不带什么情绪,只是跟随父亲常年捕猎的我,能够清晰的捕捉到他目光的变化,浓黑如墨如同残吞的月食!
他在发怒!
“我,我来自雪国,你又不相信!”我压下心里的翻腾:“乌楞斯人十二岁便要合和...”抛弃我吧,赶快!
手臂上的力量大的像要把我捏碎,电光石火间,只听嘶的一声,整条袖臂如同破布一般被扯了稀碎,露出红色的一个斑点!
来人哼笑一声:“不是她更好!别妄图对我耍花样!”
我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红色的一点,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下来:“果然我是借尸还魂了吗?!为什么还生的这么像...”
“借尸还魂?亏得你想的出来!那个是...”他顿了顿,突的又道:“果然是个老狐狸,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混淆视听...”来人声音沉了沉,转过身欲走,我有些焦急的道:“等一等...”
“怎么?未对你失礼你倒不高兴?”声音里略有些不耐,却含着隐隐的戏谑。我想大概是他想通了什么,此时倒是没了杀气!
“那个...”想到他可能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我急切的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这里,我确定不是这里的七姐,可是她们却认为我是胡话,我...”
“不知道你听不听的明白...”我有些沮丧的,毕竟大理寺卿的夫人都认为我是她的女儿,如果不是她入戏太深,就是...我摊上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竟然是连那个夫人也不知道的,而我们乌楞斯族的灭门,显然不是我一时的胡闹...
这是一件极其缜密的布局,只是乌楞斯族为什么会牵扯进去?仅仅因为我长得像这里的七姐吗?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对于常年不出大山的我来,我的长相无疑很难被发现!
“所以,这关我什么事?”来人摊摊手颇有些无赖的样子,我竟然以为他一定对这事极其反福
可是...
“你的未婚妻被掉包了,你难道不生气?”
“我该生气?”来人突的笑了出来:“我巴不得她早些滚...”声音竟然隐含恨意。
所以,这是他今来的目的?!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是不帮我了...”我突的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整个弱在他的身上,扯开嗓子喊:“来人啊,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