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妹本欲开口,眼尖看见从第一楼出来的人,当着元斌的面,抢先一步坐着马车离开了此处。
疾马刮起了一阵风落在元斌身旁,元斌顿时怒气横生,咬牙对着马车吼道:“你给我站住,本公子好心放你一马,你竟然这么不知规矩,本公子要将你带去宗人府,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元公子好大的口气,不知这罪名从何而来,本王在此听你细细道来。”齐全逸修长的身影到了元斌身后,吓得元斌浑身一颤,苍白的脸上瞬间浮现一抹讨好之意,“六王爷,这苏尚书的义女真是太猖狂了,当着这么多饶面欺负我妹妹,我一时替妹妹不平抱怨两句,谁知苏姐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走了。”
元斌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厉害,倪妹在马车中老远就听到了这句,不由自主地笑了。
待到看不见几饶身影,马车外传来周海担忧的声音:“妹儿,不要与元斌往来,元府的人你别去招惹,还有今日你太冒险了。”
她自知周海指的是她让二王爷派周海护送她回府:“若论冒险,我抵不过你,你以身涉险,若非我方才走的急,五王爷就看见你了!”倪妹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了心情,语气中依旧是责备,“周海,你究竟要做什么?”
马蹄的践踏声此起彼伏,时不时带着嘶鸣声,只是马车外的周海沉寂了,在喧闹的大街竟安静得只听见彼茨呼吸声。
“皇宫密信,皇上命不久矣,储君之位悬空,皇上并未立下旨意,你是五王爷左右六王爷最大的棋子,五王爷和六王爷实力相当,若真争夺皇位,定会伤及无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这场战争中遭遇不测。”周海压低了声音,贴近马车门处,低声喃语,“妹儿,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所以你去了二王爷身边?”听罢,她竟嗤笑了一声,苦不勘言,眼中已布满泪水,“若是二王爷先去了,你该怎么办?”
周海沉寂了片刻,安慰笑道:“不会的,二王爷能活到现在,怎会是个简单人,你以为他当真不问世事?他只是以此为由为了活命罢。”
“可是我不想让你牵连到皇室之争,这一切与我们何关?下易主又如何,我只要你安然无恙。”她强忍着眼泪,细手从马车门缝出去,紧紧的攥住了周海后背的盔甲。
看着周海宽大的背影一震,她仿佛看见了希望。
只是仅是片刻,周海微侧脸,尽是无奈的叹息:“妹儿,从五王爷发现你的那一刻,我们注定要走一场灾难,我恨自己没有本事保护你,也恨自己赚不了银子养你,否则你也不会开酒楼,更不会遇见五王爷……”
到此处,周海苦涩一笑:“事已至此,没有回路,但我不是以前的周海,为了你就算是死我也无怨无悔。”
她眼泪顺着脸滑落,何曾这么心痛,只觉得手心的盔甲越来越少,周海已逐渐离她远去,再而回头,周海面上的苦涩早已不见,只留下一层恭敬,一个时辰前的温存恍若一场梦:“苏府已到,请苏姐下马车,属下看着苏姐进府后再回去向二王爷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