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碧玉怯怯开口，不知哪儿说错了，脚下不敢动，转也不对，不转也不对，倪妹又怒吼一句，接近崩溃，“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倪妹动怒，碧玉不敢再去，只好退了下去。

正是殿门关上的那一刻，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来，这一次，她格外理智，用手帕捂住了口，被褥才免遭一难。

凌乱的发丝，又被泪水浸湿。

耳中尽是碧玉的声音：周海这几日都与连城公主在一起！

手敛起被褥，将整张脸埋在里面。

……

白日渐去，黑夜来临，夜深人静，她在塌上不起，殿内漆黑一片，唯能看清眼前的绸幔。

依稀看清，塌上女子，泪痕干涸，双眼空洞，盯着顶部，目不转睛，周围沉寂得可怕。

半夜三更，依旧无声。

她终于勾起嘲讽的笑，所有的希望都磨灭了，等了这么久，也没有周海的身影，看来周海心里早已没有她了。

她哆嗦攥紧，又是摇头，她的周海心里只有她，无论发生何事，要见的第一人都是她。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叩叩。”

两声轻妙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惊醒了梦中人，也将倪妹拉回了现实。

夜深人静，碧玉已去休息，谁在外面？

她凌厉的双眸一扫，极为谨慎，手心已伸到枕下，取出了一根尖锐之物，默不作声，等待殿外再次传来声息。

她赤足起身，小心翼翼地藏在殿门后，手搭在门锁处，一刻也不松懈。

她是倪妹，不是柔弱女子，就算情伤，她也还有孩子，腹中孩子与她相伴数月，她绝不会放弃，但是周海，她只有仇恨。

“叩叩。”又是两声敲门，响彻在她耳后：“夫人，是我！”

隔着殿门，她听出是陆明的声音，眼里划过怀疑，手上又开始颤抖。

“夫人，你醒了吗？属下刚得到夫人醒来的消息就赶来，可是宫廷守卫森严，属下只有半夜才能来此。”陆明语带歉意，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殿内的人听见。

“是吗？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格外冰冷，一时藏不住的恨意。

周海不来看她，假心假意派陆明来，是为了敷衍她。

“夫人……”陆明惊讶，转而想到婚约一事，也就释然了，“夫人怀有身孕，切勿动怒，属下今日来，正是大人让属下给夫人解释婚约之事，众人不知大人已经成亲，也不知夫人是大人的结发妻子，倘若真相说出，夫人再无生路。这门婚约是皇上赐的，大人让属下转告夫人，他会想办法拒绝了这门亲事。”

陆明急于辩解，又怕引来侍卫生事，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

此话落在倪妹耳中，无比嘲讽：“是么？”

今日那一幕，久久挥不去，无人强求，无人逼迫，二人如胶似漆，当真以为她瞎吗？就算是瞎，周海迟迟不敢见她，又做何解？

陆明只觉倪妹是因婚约而怒，急忙点头：“属下所言没有半句假话，夫人大可放心。”

霎时沉寂，她手中的簪子，啪嗒一声，碎成两半，细小的声音，引来陆明的担忧，正是身体贴近殿门，与盔甲碰撞发出的声音。

“夫人，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