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七色簪你还留着?原来已经是绿色了,离紫色还差三色。”他松开她,弯腰拾起,玉簪落在他指尖,绿光不曾散去。
七色玉簪是在京城时从老叟手上得到的,她也没在意,这么久一直放在身上,可是从未戴过,今日掉出,她才发现,玉簪早已变了颜色,已经是绿色了。
他的手指透着绿光,是玉簪倒映下来的。
“昏迷前一直带在身上,我还以为已经丢了,没想到它还在呢,经历这么多曲折才发现,人心还不如玉簪,玉簪能陪伴我,而人心算什么……”她取过玉簪,放在眼前把玩,绿光透在眼底,美得摄人心魄,可是她除了讥诮,别无其他,“除了算计还是算计罢了。”
“把它扔了吧,累赘之物,放在身上也无用。”转眼她便无情地把玉簪放在他的手心,再无留念,嘴角的笑容,冰凉刺骨,像是在嘲讽自己的无知。
他皱眉,握紧玉簪:“妹儿,你当真要扔?当时那个老叟说……”
倪妹摇头,打断他的话:“老叟说七色簪能保我性命,可是我危在旦夕它也没有一点作用,是你救了我,它根本无用,是老叟在故弄玄虚,既然如此,留着它做什么?”
“或许是它还没到紫色。”段正骑凛眉,仔细揣摩着玉簪的奇特之处,来回观察,没有发现端倪,只好放弃,只好将玉簪递给她,“她说玉簪到紫色时能护你一命,过了这么久,它还是绿色,也许还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她嗤笑一声,盯着玉簪,并不接过,“我在生死徘徊,它还无用,便是真的无用。”
“妹儿,你……”段正骑皱眉,还想说什么,被她视死如归的模样惊得只字未语。
她不是不信玉簪,而是她根本没有活命的打算,所以这玉簪带与不带都无区别,因为她一心赴死,只要报仇决不会独留世上。
她心里的苦,苦涩不堪。
“妹儿,你如果不想留着,我先帮你放着,等日后再交给你。”段正骑叹息一声,将玉簪包裹起来,放入腰间,绿光消失在二人眼前。
“段正骑,你可知老叟为何要将玉簪给我,为何会说那么奇怪的话,那日我们在一起,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她忽然抬眸,敛去悲伤,紧盯着他,仿佛下定决心,手指紧扣着,义无反顾:“因为我不是倪妹。”
此言一出,她眸微眯,凛眉细看,仔细关注他的反应。
段正骑没有惊讶,没有害怕,送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笑容,甚过欣喜。
反而让她讶异半分,唇齿微颤:“你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