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褶皱的宣纸落在三人眼前,映入眼帘的还有门口屹立的身影,正是风尘仆仆的娄山。
娄山还在喘着粗气,大汗淋漓,胸口不停起伏,面上带着欣喜,目光直落在倪妹脸上,手掌撑在门上,大笑道:“我听别人说,周将军偷换名讳参军,本来名讳根本不叫周成,而是叫做周海!是那个触犯皇上圣颜的女子的夫君,叫……什么来着,什么妹,反正我是记不住了,你们看纸上写的就明白了。”
“世人都说,这是欺君之罪,周将军这次也难以脱罪!”娄山狂妄地笑了起来,忘记了屋中还有小墩子在歇息。
直到小墩子的哭声,才拉回娄山的心,娄山顿时心凉,屋内三人的神色都不好,仿佛在怪他惊醒了小墩子。
娄山顿时没有底气,软下心思:“对不住,我不该冲动冲进来……”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说,我抱小墩子去隔壁屋子睡。”罗大嫂吸了一口气,红着眼抱着小墩子仓惶地出去,临走前深看了娄山手中的宣纸,随即快速离开。
罗大嫂的离开,让娄山心有顾虑,攥着宣纸,慢步进来,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是太激动了,一时忘了规矩,下次进来绝对先敲门……”
娄山傻呵呵地笑了一声,冲到倪妹身旁,将宣纸放在倪妹面前的桌上,啪啪两声手掌落去:“我不识字,他们说上面写的是周将军的真实身份,你看看写的什么。”
“他早就成亲了,还想娶公主为妻,这不是痴人说梦,这次看他还怎么死里逃生!林娇,不用我们出手了,这都是报应啊!”
褶皱的宣纸带着灰土的污痕,倪妹端正地坐在那里,没有伸出手,听着娄山的话,冷冰冰地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哪里来的?”
宣纸的黑墨,字迹潦草,她仅仅看了一眼,胸口就冰凉,指尖已经在颤抖,无人看清她眼底的悲痛,她平静地坐着,没有动摇。
这样的消息,如同迎面一击,让她心有疑虑。
“这张破纸京城到处都是,不仅我有,其他人都有,听说今早起来,贴得整个京城都是,如今这消息,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咯。”娄山拍了拍衣袖,大步粗鲁地坐了下来,对着倪妹二人吆喝,挥臂一扬,将宣纸压平,让字迹更加明显。
“也不知是谁昨夜贴得京城到处都是,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不是与他有仇,现在好了,欺君罔上是死罪,周海没有活路,我们等着看好戏吧。”娄山翘着腿,吊儿郎当地靠着桌椅,见倪妹无动于衷,才近了几分,“你怎么了?不高兴?”
不知为何,娄山觉得她平静的脸下,另有情愫,让人看不明白,他也不懂,仇人出事,怎么她的面上没有一点喜色。
娄山还要多问,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压住肩头,逼迫他动弹不得,唯有回头看,刚看清罗壮的身影,就被肩上的力拖起,离开木凳,整个人被罗壮连推带提,“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碰的一声,关在门外,与里面隔绝,他的声音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