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年5月6日，雨

人类的确是脆弱的生命。

新世界的第四天，天外神剑剑灵再次确认了这个重要的事实。

事实上，无论是在沉睡之前那个修仙盛事，还是仙魔大战时期，他所经历的切都在证明着这点。当初与九仙尊并肩战魔皇，结果九仙尊在战事白热化前就全军覆没，而他与搏命状态的魔皇恶战场，剑体却分毫未损！

至于新世界的人类，也没有半点进步，坐骑李轻茗因为昨日无视腰伤，强行下地走路的缘故，伤势加重，已经到了生活难以自理的地步。

而这次伤势恶化，后果看来非同般严重，从5号晚上开始，王九就见那小丫头躺在床上紧咬牙关，虽然强撑着不肯呻吟出声，但逐渐酡红的面色，以及头上微微渗出的冷汗却充分说明着她所经历的痛苦。

作为主人，关怀坐骑是应有之意，王九于是问候道：“很难受？”

李轻茗轻轻哼了声，咬着牙不说话。

“我认为你身为坐骑，面对主人应当更加坦荡，当然，实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可以……”

话音未落，就听李轻茗在脑海里用尽全力地说道：“我警告你，不允许偷窥我的想法！”

“……好吧，如果你坚持。”王九口应下，然后房间内就彻底沉静下来。

然而如此闲置实在无聊，王九过了会儿又说道：“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李轻茗本打算回绝，但是念头转，能转下注意力也好：“什么故事？”

“仙魔大战的故事怎么样？”

“……又是那什么荒诞不羁的九州大战么？算了，你讲吧。”

对于王九所说的什么九州仙魔大战，九仙尊血祭出天外神剑的故事，李轻茗直都很难相信。照他的说法，在那个九州动荡的年代，就连天崩境的高手都是死得血流成河，地裂期的高手在最高端的战斗中甚至只能担当炮灰！

如今相州天下太平几百年，修仙文化高度繁荣发达，强者辈出，但顶尖也不过是圣宗宗主的疑似地裂级。至于天崩境，举手抬足引发日月变色，那等威能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如果是作为个转移注意力的睡前故事来听，其中荒诞不羁的地方也就姑且能够忍受了。

王九见李轻茗终于有兴趣听故事，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那是九州历3年，我转生成剑灵以后第次与九仙尊合作打战略级大战，战场是在东州赤水河，那是东州最大的条河流，贯穿南北，将东州分割为东西两侧，宽阔处望无垠如同滔滔汪洋，狭窄的地方也有数十里宽——其实也是望无垠，因为赤水河上总是弥漫氤氲水雾。”

王九正讲的兴起，忽然见李轻茗脸色越来越红，身体则在微微颤抖，仿佛痛苦已经按捺不住。

“怎么了？伤势加重了吗？”

李轻茗轻轻挣扎着说道：“能不能，换个故事。”

“诶，你对赤水河大战没兴趣？很经典的，那是我第次全力运转剑世界，剑横扫了百万魔军，更击破了魔族母舰，让几十万魔族下饺子样淹死在赤水河里……”

“换个！”

见李轻茗态度坚决，王九想了想：“那我讲个云州云海大战的故事吧，当时李九龙和我起破了魔族大坝，释放出灭世洪水……”

“我不要听水战！”李轻茗急的鼻尖冒汗，闪烁晶莹，“有没有沙漠大战？把人活活渴死的那种？”

王九说道：“你的兴趣真是奇怪啊，不过沙漠大战也是有的，那是中州反击战，万仙盟和魔族主力军团在冥漠展开大决战，打了整整半年，最后精英团队集体迷失在冥漠深处，天地灵气断绝，四周干燥如焚，地裂期以下的修士都承受不住，饥渴难耐。”

李轻茗终于来了兴趣，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和商斓妃合计，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魔族天生体质坚韧，非人类能比，必须另辟蹊径。她算来算去，终于算出冥漠死地之中有线生机，之后由我出手打通地脉，从无尽冥狱深渊中抽取冥河之水，造成了沙漠绿洲。当时把大家乐坏了，好多人干脆在绿洲里戏水……”

“你给我出去！”

李轻茗边骂，边干脆把枕头都当暗器丢了过来。王九简直像是日了坐骑，满心莫名其妙地飘了出去，心中对人类的喜怒无常感慨万千。

毕竟低等生物，相较于剑心永恒不动的剑灵而言，人类的情绪控制能力极差，波动常常过度剧烈，表现为歇斯底里等症状。别说仙魔大战时期，在他转生为神剑之前，就隐约记得身边常有此类人。

不过，如今他已是堂堂剑灵，又是前辈高人，自然不会和李轻茗般见识，在他看来小丫头的歇斯底里，就像是人类婴儿大小便失禁样正常，应该予以包容。

于是提起操形阵，王九慢悠悠地往屋外飘，才到门口，又听李轻茗细弱蚊鸣的声音：“帮我，帮我拿个水瓶来。”

“好。”虽然李轻茗声音有异，但王九也没多想，以宽宏大量的态度从厨房取来李轻茗最爱用的水瓶，据说是她过世的母亲生前所用，李轻茗视若珍宝。

结果刚拿进门，就见李轻茗面色变：“谁让你拿这个了！？”

“……你的记忆力怎么和金鱼样？”王九说道，“是你让我帮拿水瓶的。”

“不，不是这个，这是喝水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