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海只好老实解释道:“沈轻茗今日卧病在床,房间里只有王九一人在照料她。然后这一边……赵金城却和另外两个李家女子言谈热切。”
沈若石偏了下头:“所以呢?”
“所以……?”沈惊海也难以理解了,“这,不是很糟糕吗?”
“有什么可糟糕的?”沈若石说道,“轻茗和那尖脸九搞师生恋,难道是从今日才开始的?据传言他们去年就在青云城同居了吧?”
“这……资料显示,的确是从17年5月就在青云沈园同居。”
“所以若要生什么,早就生过了,现在阻止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
沈若石又冷哼了一声:“沈家的女子,难道还要靠一层膜来显示自己的价值?别说只是被个尖脸渣男所骗,就算是采阳补阴的万人斩,那也是我沈家的好儿女!”
“……”对于城主大人的这份豪放,沈惊海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过去二十年的副手生涯,还是没能让自己真正把握到上司的脉络。
“至于另一边,赵金城那小子嘛。”沈若石说着,目光瞥了一下赵金城,正看到他和李朝露就一个剑法问题近身比划着招式。在晚宴的氛围渲染下,两人的姿态显得相当亲昵。
但若是细细观察,却不难在这个场面中找到一丝违和感。
“仔细看下赵金城的眼神吧,是真正的清澈如水。脸上的热情只是礼节,完全没感染到他的内心,这小子,此时没有一丝一毫的欲念。”沈若石点点头,“的确不愧是金玉城主亲自调教出的金玉大公子,虽然为人处世稚嫩了点,心性修为却已经极其难得。古之贤者说,乎情止乎礼,赵金城却已经连本能的情欲也能驾驭自如了。这份修心的手段,的确是金玉城的独到之处。”
沈惊海经城主提醒,顿时也现了这一点。
“原来如此,对赵金城而言,那只是社交礼节?”
沈若石又说道:“不错,这一点那两个李家的丫头体会应该最是清楚,男人的情欲,从来都瞒不住女人的眼睛。而正是看出赵金城此时毫无欲念,所以她们才肯和他畅所欲言。”
“属下受教了。”沈惊海对城主大人简直是心悦诚服,隔着这么远,却能一眼洞穿人心,关键是没有动用任何仙术法宝,纯凭肉眼便捕捉到这么多信息,叹为观止!
沈若石又说道:“何况,就算赵金城心存欲念又如何?以他的相貌,受女孩子欢迎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看看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何等性感动人?换做不那么矜持的女孩子,怕是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了。而终日经受这样的诱惑,换谁也难以从始至终地保持清醒,短暂地沦陷是必然之事。所谓年少轻狂,年轻人犯错才是常事,而且是好事!只有犯过错才能学到教训。只有跟更多的女人交往过交流过,才能磨炼出一身讨好女人的本事!”
“这……”
沈若石说道:“真正适婚的,正是这种度过青涩,育成熟的男人,而不是那种除了满脑子热血就一无是处的年轻处男。我并不想轻茗丫头婚后还要亲自开荒,去一把屎一把尿地调教好男人!”
“……”沈惊海此时感觉自己的三观仿佛正在被城主大人一把屎一把尿地调教,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最终,却听城主大人一声轻微地叹息。
“为了调教一个好男人而殚精竭虑,英年早逝的沈家女人,有一个,就足够多了。”
听到这句话,沈惊海浑身一震,看着身边城主大人目光中流露出的一丝沧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现在的城主大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过去那些年,沈若石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的话,沈月娥叛出家门,沈若石的怒火终归是燃烧了很长时间。但是随着沈月娥逝去,这位老人的怒火也逐渐平息,最终在灰烬之中酝酿出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沈若石毕竟已经是个1oo岁的老人了,哪怕仙道修为惊人,阳寿还未过半,可是作为一名修仙者,他的仙道之路可以说已经走到了尽头,余下的人生,纵然再漫长也只是余热罢了。
一个夕阳迟暮的老人,和过去那个依然处在巅峰期的壮年人,想法怎么可能会一样?
感慨间,只听沈若石又说道:“今日来,本是想看看轻茗和赵金城相处地怎么样。现在看来,倒是没有继续观察的必要了,金玉城的大公子的确是了不起的人物……好了,这几日来也辛苦你了,接下来就就不必再插手那两人的事了,只要准备好宴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