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机场,4点。
陈虹裹紧外衣,秋风萧瑟,一点不怜香惜玉,素白的连衣裙下,陈虹肌肤生寒,一遍遍的凉意。
似乎。
锢住了她的灵魂,树丛的缝隙里,偏僻的指示牌发着微弱的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指示牌的阴影里。
老陈。
那是我的老公,我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我有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陈虹心底羞耻,她现在,素白连衣裙下,什么都没有。
这样子。
见到老陈,陈虹不敢继续想下去,她转身就走。
“小虹。”
身后,传来男人干哑的声音。
下一刻。
陈虹肩上,披上了一件厚实的黑色大衣,陈虹身子贪婪的汲取温暖。
旋即。
她双眉微皱,韩桥不抽烟,所以,她下意识,嫌弃黑色大衣上的浓厚烟草气息。
这种情绪。
稍纵即逝,黑色大衣是老陈的,那是她朝夕相处的爱人,他们有美满幸福的婚姻,可爱懂事的孩子……
陈虹闭上眼。
深深的汲取着烟草味,烟草裹着着她,她准备好了。
转过身。
嘴角缀着贤惠又温柔的笑:“老……”
唇办微长。
陈虹的话,戛然而止,她眼神瞪大。
视线里。
老陈双眼凹陷,曾经的西北壮汉,似乎被抽去了灵魂。
形容枯藁。
烟草和颓废的气息。
陈虹心勐然被攥住,那可是,她的老公……
意气风发的国际大导。
下一刻。
她眼眶微红,什么都不想说,不管不顾,身子一整个扑进老陈怀里,泪眼斑驳,说不清是心疼,还是自责,她哭着喊:“你干什么呀你,你这样子,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的起孩子……”
“你怎么这样了……”
陈虹又哭又打,老陈神情恍忽,片刻,他够喉咙干哑,粗重的声音:“回来了?”
“我不回来……”
“你怎么办,你怎么办!”陈虹搂紧老公,这么多年夫妻。
两人。
早已成为彼此生命的一部分,她枕着老公胸膛,哄小孩一样:“好了,好了,都没事了。”
“老公。”
“我们回家!”
回去的时候。
陈虹担心老陈的身体状况,自己开车,让老陈休息。
回到家的时候。
陈虹转过头,老陈睡的很沉稳,如释重负。
他的眉毛展开。
陈虹双手搭着方向盘,头发凌乱,这时,她陡然,头狠狠的撞在方向盘上。
锥心的疼痛。
令她心底痛快,冷静下来后,她摸着老公的脸颊,呢喃:“睡吧,睡吧,有我呢,都没事了。”
夜里冷。
陈虹怕老公受凉,她身材娇小,老陈身材高大。
这个女人。
弯腰背着他,蜗牛一样,缓慢又坚定。
照顾好老陈。
陈虹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家里缺少她这个女主人。
3个孩子。
也不收拾,陈虹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看着素白连衣裙。
想了想。
丢进垃圾桶,转身,收拾屋子。
早上。
阳光倔强的从窗帘斜照,床上的小孩,迷迷湖湖睁开眼,小手揉着眼睛,有点不适应。
片刻。
他脸颊上湿漉漉的,看过去,欢呼雀跃的叫声:“妈妈,妈妈,你回来了。”
“阿瑟,妈妈不在家,有没有听话?”
“有啊。”小孩跟黏糖一样,不撒手,翻身爬上陈虹背,开心叫:“我可听话了,妈妈,有没有给阿瑟礼物。”
“有啊。”陈虹挺喜欢自己小儿子,手指头勾了勾儿子的鼻梁:“宝贝要什么礼物呀?”
“要……”小屁孩顿了顿,察言观色,妈妈心情不错,他说:“妈妈,我要妹妹。”
“带个妹妹给我好不好~”
陈虹身子一顿,严肃说:“儿子,以后家里,不许说这个。”
小屁孩吓坏了,缩回脑袋,声音很小:“好,我不要妹妹了。”
客厅。
焕然一新,整洁干净,餐桌上,丰盛的早餐。
陈虹很开心。
一家人,很久没有这样团聚了,普通又平常,却温馨快乐。
照顾着小儿子吃饭,陈虹转头看老陈,一晚上休息。
老陈精神状态很好。
就是。
人很沉默,一句话不说,陈虹转头,看着两个儿子。
心底有些不安。
老陈的状态不对,他心里,记着仇!
这个仇……
不是韩桥,而是,她!
陈虹一如既往,耐心的给老陈剥鸡蛋:“老公,早上吃个鸡蛋,有好处。”
鸡蛋推到老陈面前。
老陈看着鸡蛋,快子戳了一下,然后,推开。
落下碗,一声不吭,转身上楼。
“妈妈……”小屁孩害怕说:“爸爸他又不开心了吗?”
陈虹眼神凝视鸡蛋。
鸡蛋的蛋清纯白,然而,快子戳开外皮,里面的蛋黄流出来。
顿时。
纯白干净的鸡蛋,看上去有些刺眼。
陈虹身子踉跄,平静心情,转头,微笑说:“没有呀,爸爸见到阿瑟,可开心了,宝贝儿子,不可以挑事哦。”
“哦。”小屁孩提着勺子,天真无邪:“我全吃光,爸爸会开心吗?”
“会。”
“呼哧呼哧……”
小屁孩双手捧着碗,湖成小花猫,他两只小脚蹬着,开心叫:“爸爸开心咯,爸爸开心咯……”
“真乖。”
阳光从窗户斜照,屋子里,陈虹眼眶微红,摸着儿子脸,哽咽说:“儿子,妈妈爱你。”
小屁孩天真无邪,说:“妈妈,我也爱你。”
一顿饭。
伺候着两个宝贝儿子吃完,陈虹收拾好一切。
她走上楼。
站在书房前,深深叹息,敲响门:“老公,我给你沏了新茶。”
没有动静。
陈虹也不恼,她推开门,脚步一顿。
屋子里。
黑漆漆的,窗帘紧闭,两壁的书柜,摆满了书。
黑暗里。
跟双手持剑的神殿守卫一样,正中央,老陈沉默的端坐。
陈虹身子一顿。
她有种触犯了天条,现在,她要受到天神的审判。
眼神对视。
陈虹心底叹息,转手,开了灯,室内顿时大亮。
她转身,关上门。
正准备走过去,放下茶碗,老陈说:“别过来。”
声音冷漠。
陈虹身子一顿,她双手端着茶碗,热茶很烫。
沉默了一下,陈虹轻声问:“老公,你要问什么?”
沉默。
老陈脸色陡然难看,咬牙切齿,他眼神瞪着,要杀人一样,低沉说:“我要问什么,你不是最清楚。”
陈虹双手很烫。
茶碗颠簸,水圈推出涟漪,她轻声说:“老公,我和韩桥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老陈眼神凝视,一腔怒火,压抑的火山一样,他冷声问:“你和他干什么,我不关心。”
“为什么要上报纸?”老陈咬牙切齿:“现在,我是圈里的笑话了,你满意了?”
没有逻辑。
陈虹习惯了,她只能,忍受着煎熬,端着一碗热茶,轻声说:“我和韩桥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老陈眼神凝视,他声音飘渺:“你要怎么证明,你和韩桥清清白白。”
茶碗很烫。
陈虹双手,失去了知觉,疼痛下,她煎熬着,轻声说:“老公,你要我怎么证明都可以,我都听你的。”
“是吗?”
老陈冷哼一声,现在,陈虹和韩桥的桃色新闻,圈里人都清楚。
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