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震惊之余,听纪宁解释,才知道原来金恒没有上过学堂是因为束修太贵的原因,但纪宁却没有放任金恒荒废时间,而是亲自教导。
不说启蒙的《三字经》和《百家姓》,就是《千家诗》《古文观止》几本基本入门的书都已经学完,随意抽取一段不仅能够记得前后文,甚至就连意思都理解的很透彻。
见此,夫子心中惊喜异常,只觉得遇到了个可造之材,忙不迭的答应收下。
金恒本还沉浸于夫子对他的赞扬中,抬头看到纪宁拿出二两银子作为他半年的束修,心中不由一痛。
回家的路上,金恒去时还叽叽喳喳欢乐的像个出笼的鸟儿,回来的时候却沉默寡言。
纪宁奇怪的低下头,就见便宜儿子一直眉头深锁,不由捏了捏他的包子脸:“怎么了?你小小年纪的皱着眉头,难道有什么烦心事?”
“娘,我本来以为买书和笔墨纸砚就很贵了,没想到读书更贵,要不然娘你继续教我吧?我不想去学堂了。”
便宜儿子不想学习?
那是不可能的!
今早来的时候还畅想未来考取功名,超越村长家的小石头,现在说不去学堂,八成是看到她刚才给银子觉得贵。
从之前纪宁便隐约的发现便宜儿子每次在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总会露出心痛的样子,那时候她还觉得便宜儿子是懂得了赚钱不易学会节省,可现在,纪宁心中敲响了警钟。
他可是男主,要是被自己养成了扣扣搜搜不够大气的性子,这样的人就算智谋卓绝,估计在部分取舍的时候也会因此误事,到时候万一失败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办?
不行不行,看来她要换个方式了。
想到这,纪宁蹲下来,和他平视着:“小恒,你觉得束修贵,但那二两银子只是你半年的束修,一年就要四两。娘刚才看了,在学堂里大概有九个人在那上学,加上你十个人,你说先生一年要收多少束修?”
“一人一年四两,十个人就是四十两,这,这也太多了......”
看着金恒震惊的样子,纪宁又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村子里的人一年能赚到四十两吗?”
“不能,”金恒连想都没想的摇摇头,这段时间他可是体会了赚钱多辛苦,在村子里时常听他们说收获多少斤粮食,还得留下大部分吃用,再换算一下,根本赚不了多少,“恒儿觉得,就是村长估计一年顶多赚个四两就差不多了。”
纪宁又问:“那为什么夫子能赚那么多,村长却不能?”
“因为村长不怎么识字,所以他开学堂,村子里也没人去,而夫子是秀才,所以他开学堂,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去向他学习。”
曾经金恒也问过小石头,小石头说起夫子是秀才很自豪,甚至不说是小石头,就连旁边村子里的人说起来也满是自豪,觉得村子里能出一个秀才就是祖坟冒烟了。
“你说得不错,可就像你所说,如果不去学堂学习,到时候你怎么认字考功名?娘教你的只是最基础的认字,但你要考功名,就得吟诗作对,还有做文章等等,这些都是娘所不会的......你想想,如果你能够学得好,到时候你也考上秀才,开一个学堂,岂不是也能赚很多钱?而且当夫子总比在烈日下种地要好些吧?”
为了锻炼他,家里也种了点葱姜蒜,算是让他体会一些栽种的不易。
想到夏日他在院子里拔几个草就热的满头大汗,金恒满是赞同,甚至眼中更是憧憬:“如果我考上了秀才,一年四十两银子,我就能请人来伺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