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八仙桌坐定,灰衣男子负责主持成立分堂仪式。他叫万古碑,是琥珀二人的得力助手,也是幽冥大帝的特使。
众人跟着歃血盟誓,上香进酒,共喝同心酒,最后每人发了一块铜牌。铜牌正面刻着各人的名字,北面刻着幽冥教三个隶书大字。
仪式完毕,众人围着八仙桌行酒,琥珀是白无常,在主座落座;琉璃是黑无常,坐在东面首座;万古碑担任分坛副堂主,坐在西面首座;天赐和天佑被封为护法,依次挨着琉璃坐下。
江湖讲究尊卑,琥珀这番安排,是故意抬高天赐二人,天赐心中早就有数。他一直暗暗思忖琥珀建立分堂用意,却始终没能猜出。一番行酒令后,天赐算是明白了。
琥珀技艺不佳,喝得七荤八素。他一向酒品差,喝醉就口无遮拦,举着酒杯絮絮叨叨:“兄弟们,实话跟你们说,我们幽冥教非常有潜力,现在群雄争霸,正是咱们成就功名的好时机啊!”
天佑不屑一顾,自顾自地夹菜。
“嗝,”琥珀打个酒嗝,继续道,“天下九大门派,只有我幽冥教独霸北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铲除北面障碍,便能够将庐州府与河南、山西连成一片。”
天赐眉头一皱,暗忖琥珀所谓的“北面障碍”必定指神龙教,莫非他们的目的是要消灭神龙教?
天赐算是听明白了,幽冥教建立分堂是假,寻求蚕食神龙教是真,一旦到了合适时机,他们就会向神龙教发难。
琉璃见琥珀越说越露骨,便拽拽他衣袖。琥珀打个冷颤,立刻明白,忙佯装喝醉。
万古碑望着天赐,趁机问道:“上官贤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是有麻烦,不妨说出来,我们定会全力相助。”
天赐眉头微皱,笑道:“没有,多谢关心!”
万古碑目光阴鸷,露出一丝怀疑,继续道:“听说神龙教圣尊失踪了,贤弟是圣童,应该知道这事吧?不知道……”
天佑惊得筷子掉落地上,慌忙弯腰去捡。
天赐暗暗吃惊,没想到幽冥教消息这般灵通,心下更加坚信幽冥教与圣尊消失一事有关。见天佑神情异样,忙借机责备道:“吃个饭连规矩都忘了?食不言寝不语,别人说话要停筷子,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天佑连声道歉,满脸堆笑。
万古碑脸色一红,怒气微升。他心里清楚,天赐表面上是责备天佑,其实是在打他的脸。既然天赐敬酒不吃,他只好上罚酒,扬声追问道:“咱们已经是同教手足,上官贤弟却这般谨小慎微,莫非存有二心?”
天赐淡然一笑道:“加入幽冥教,我是帮琥珀贤弟的忙,如今忙已经帮了,琥珀贤弟是否该履行誓言,让我二人立刻脱教?”
琥珀尴尬一笑,忙挽留道:“仁兄容我几日,我得先把成立分堂的消息上奏大帝,等大帝回信,我立刻替贤弟把教籍退了,决不食言!”
琉璃见天赐不愿透露神龙教的情况,轻轻摇头示意,万古碑面色一红,只好作罢。
一个时辰后,琥珀等人已经喝得瘫在椅子上,唯有琉璃、万古碑和天赐二人还清醒着。
从万古碑的只言片语,天赐已经猜出处境危险,继续待下去只会成为砧板鱼肉,甚至阶下囚。一瞥琥珀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连忙向琉璃辞行。
琉璃犹豫不决,劝天赐再待半日,不急一时。但天赐心忧如焚,不敢多留片刻,只好撒了个谎,谎称前往江陵有事,不能耽误。琉璃见他去意已决,不得不同意。
万古碑趁机与琉璃窃窃私语道:“小姐,这人是圣童,必定知道神龙教防御工事,我看是奇货可居,不如趁机扣下!大帝知道了,必定欢喜!”
琉璃摇摇头道:“我们不可能打头阵,还是坐山观虎斗吧!这种奇货,让给天魔教吧!”
天赐二人一路往东,准备出东门。天佑突然拉住天赐,满脸犹豫。天赐惊问,天佑嘿嘿一笑道:“我感觉还是走水西门安全,一路向西嘛,好兆头!”
天赐摇头苦笑,只好依了他,二人沿着振兴街一路直奔水西门。二人刚走,一个灰色人影悄悄跟了上去。天赐二人刚奔出城门五十米,突然五个人影闪身拦住了去路,半月牙般包围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