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到嘴的肥肉又要掉了,宋轶峰怒气冲冠,奋力狂追,却始终追不上二人,直恨得咬牙切齿。追了五里,两人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呈现僵持状态。宋轶峰怒火攻心,不断催掌,不过始终没能伤冰儿分毫。他越想越气,突然抬指急点,三道火焰喷涌而去,险些击中天赐。见武功大进,宋轶峰喜不自胜,飞身急追,逐渐越追越近。
天赐暗暗愁眉,继续附耳低声道:“我再传你几句口诀,你要是能领悟,或许就不用害怕宋轶峰了。”
冰儿暗暗欣喜,用心领悟,细心参修,逐渐迅如飞箭,再次拉开了距离。
见冰儿轻功越来越高,宋轶峰气得头冒青烟,恨得面色铁青。他正思忖对策,突然一脚踩空,竟掉入陷阱中。待再次回到林中,四周早已不见了冰儿踪迹。宋轶峰跺脚怒骂,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不要让我抓住你,否则有你好看!”
冰儿慌不择路,一路奔到了小溪附近。溪水从北往南流,滔滔不绝。冰儿忙停下歇息,边查看天赐伤势,边关切道:“公子,你……怎么样了?”天赐气若悬丝道:“放心,还死不了!我想解个手,请姑娘负责警戒!”冰儿面色一红,忙飘然而去。
天赐扯开衣服细细观察,只见冰凌刺入胸膛,鲜血早已染满了冰凌。若不是冰儿早封了他穴道,此刻他已失血过多而死。踉跄奔到溪边,望着河中倒影,天赐面无神情,静静发呆,逐渐暗下决心,立志反击。突然溪水咕咚一声,仿佛鱼儿跃水般,他心里咯噔一声,喃喃自语道:“小蝶……”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眩晕,栽向水中。
恰此时冰儿飞身而来,尖叫一声,跳入浅水救起他。见天赐气息虚弱,浑身湿透,冰儿急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
“哈哈……”一阵阴笑从背后传来,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冰儿早听出是宋轶峰声音,没敢迟疑,急忙抱起天赐纵身跃向溪中,脚下生冰,踏冰而起,飞向溪水对岸。
宋轶峰一时大意,怒骂道:“小贱人,我看你往哪儿跑!”
两人沿着溪水追逐,一个在溪东狂奔,一个溪西狂追。跑着跑着,小溪汇入大溪,往东流去。冰儿不假思索,赶紧沿溪往东奔去。宋轶峰飞身而起,越溪而过,也沿大溪追赶。他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没有截住冰儿二人。
瞅着溪中皎月,天赐低声呻吟道:“小蝶……”随着声音渐低,逐渐昏死过去。
望着半空银盘,婉莹站在窗前凝望,只觉阵阵心慌。原本冒险让天赐留在天魔教,她已经有了周全的设想,暗处有冰儿和魔婴亲信,明处有姜梦雪和魔派众人,外部还有天静宫和香雪海,就算宋轶峰要对天赐不利,天赐也可以逢凶化吉。何况还要神秘人隐藏在暗处,天赐绝不可能有性命之忧。但此刻阵阵胸闷难当,她逐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判断失误。
这时晴儿漫步走来,笑道:“小姐,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婉莹轻轻宽衣解带,坐在水中闭目沉思,稍稍平复心情。静静回想往事,暗暗叹息道:“玉儿不会有事的,是我太过忧虑了。明日就要踏上雪峰山,一切也该尘埃落定了。玉儿,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
天赐昏昏沉沉,被颠得七荤八素,待睁开双目望去,四周早已微亮。抬眼一瞥,二人还在溪边狂奔。原来这条溪叫龙泉溪,是大溪的分支。大溪绵延四府,北接兰溪,直达杭州,几乎通达半个浙江。作为分支的龙泉溪景色宜人,风景如画,也成为一时游玩胜地。
突然溪中驶来一艘画舫,从东往西行去。画舫上灯烛昏暗,优雅静谧。船头隐约站着一个女子,负手而立,英气逼人。
见身后远处一个黑影正疾奔而来,天赐低声道:“你会不会游泳?”
冰儿一愣,轻声道:“不会。”
天赐眉头紧皱,急道:“没事,等下我救你!在画舫靠近时,你纵身一跃,尽全力就行。如果不幸落水,千万不要挣扎,我自会救你!”
冰儿心神一颤,虽然不习水性,但听到天赐要救自己,还是稍稍感到欣慰。待画舫最近时,她奋力跃起,毫无顾忌。没想到距离太远,二人在画舫附近落向溪中。虽然临时御冰垫脚,无奈溪水湍急,一脚踏空,二人齐齐落水。
见她双手扑水,天赐急呼道:“不要挣扎!”一手托住冰儿细腰,慢慢游向画舫,不过溪水急湍,竟越游越往相反方向而去。溪水将二人慢慢冲向北岸,而岸边正站着一个黑影,正是宋轶峰。
宋轶峰双臂抱胸,冷冷盯着二人,邪笑道:“你们俩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小贱人,看我怎么折磨你!”待二人逼近时,宋轶峰两掌齐出,掌气拍打水面,掀起惊涛骇浪,几次淹没了天赐二人。看着二人多次被溪水吞没,宋轶峰大笑起来,不断催掌,暗暗得意。
突然画舫调头,直逼岸边。船头一个女子飞身而来,两手抓起天赐二人,纵身上岸。她刚站稳身形,只见火焰迎面打来,忙两掌齐出,一道霜墙挡在身前,撞散了火焰,照亮了大地。恰此时,宋轶峰凌空跃起,两掌虚对,一团火球凌空砸下。女子不慌不忙双掌混元,一个霜锥罩住了众人。火球砸下,一声巨响传开,只见火花四溅,霜凌飞舞,宛如雪夜礼花绽放般,绚丽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