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婉莹仰头勾着他脖子,凝眸道,“记得照顾好自己,千万别逞强,明白吗?”
天赐心神一荡,忍不住抱着她亲吻,缠绵良久。
这时晴儿与夏子龙并肩而来,惊得婉莹忙起身撩发,强作镇定。晴儿抬手遮眼,嬉笑道:“小姐,玄女教有请!”夏子龙接着道:“小主,之前阁主多次来信询问,如今咱们已经平安脱身,属下建议去信总阁报个平安,以免阁主担心。”
婉莹欣喜道:“是该去封信了,免得爹爹错判形势。另外,准备准备,我要随玉儿一起入阁拜见新女帝!”
途中婉莹继续问道:“玉儿,你有没有问你师父有几成胜算,他是怎么回答的?”
天赐便把上官甫的话原封不动陈述一遍,愁眉道:“按照我师父的说法,他的胜算应该不足一半。”
“不,”婉莹斩钉截铁道,“是不足三成。我爹说得对,上官圣尊果然是个赌徒!你真要陪他一起疯魔?你可想过后果哩?”
“当然,”天赐铿锵道,“我的命是他救得,他又教我识文断字,习武练功,此恩重于山,我不能忘恩负义。你放心,小蝶,我一定会活着去逍遥阁见你!”
婉莹强颜一笑,没有继续劝说。
众人来到玉女阁,公主金鸳鸯单独召见了天赐。两人寒暄一阵,纷纷落座。金鸳鸯愁眉道:“听闻公子要离去,不知道何时启程?”
“大概明日早晨。”天赐恭敬道。
“唉,”金鸳鸯叹气道,“公子是难得的人才,要是能留下辅佐我,必能够成就一番大业。只可惜……”
“只可惜我是男儿身,”天赐忙打趣道,“我要是女儿身,必定留下辅佐公主。之前女帝重用常五郎四人,惹得民怨沸腾,流言飞起,在下要是效仿四人,必定连累公主。公主英明聪慧,必定不会授人以柄,效仿女帝,对吧?”
金鸳鸯苦笑一声,不得不点点头。望着天赐如花容颜,抬手命侍女沐寒月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颗夜明珠、一串金项链、一只玉扳指。指着三件宝贝笑道:“这次多亏了公子出手相助,也多亏了小主不计前嫌,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公子收下!”
见三件宝贝贵重异常,天赐忙起身摆手道:“不可,公主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行走江湖,用不上这些东西。再者,公主刚刚夺回玄女教,百废待兴,正是用钱之际。三者,公主两次出手相助,救在下于水深火热,在下感激不尽,岂敢再受礼?”
金鸳鸯向来欣赏天赐,不光欣赏他的俊秀容颜,更欣赏他的谦恭仁善。见他再三推脱,金鸳鸯只好作罢。又命人取来一个锦盒,亲手奉给天赐,幽幽道:“这是上等胭脂,请替我转赠小主,多谢她出谋划策。另外,请转告小主,希望两教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不再争得头破血流。”
听她言辞恳切,天赐欣喜道:“好,公主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金鸳鸯回身落座,瞥了一眼锦盒,强颜笑道:“可惜了,刚才那颗夜明珠是当年天魔教的圣物。三十余年前天魔教分裂,天心魔率众离开了天魔教,顺便带走了这颗夜明珠。我还记得举行成年礼时,义母亲手把这个锦盒赠给了我。唉,没想到物是人非,最后竟落得反目成仇。”
天赐听得云山雾绕,不解道:“公主,既然夜明珠是女帝所赠,不妨留着做个念想,或许将来有朝一日能当成护身符。”
“嗯,”金鸳鸯似笑非笑道,“或许吧!今晚留下吧,我已经命人摆下了宴席,又派人收拾了偏殿。”
天赐虎躯一震,忙推辞道:“公主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还有要事,不便久留。等我处理完急务一定会来讨杯酒吃!”
“当真不留下吗?”金鸳鸯含情脉脉道。
天赐干笑道:“公主,在下心意已决,望成全!若有来生,必定犬马报答!”
金鸳鸯露出苦涩一笑,亲自送到阁外。望着天赐和冰儿离去的背影,不禁黯然神伤,喃喃自语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恨相见太晚,让她捷足先登,可惜,可惜!”
旁边沐寒月小心翼翼道:“公主,追随女帝反叛之人已经全部缉拿归案,除已经赦免的众圣母、娘娘等,还有一百多人。昭容姐姐让我请示该如何处置?”
金鸳鸯逐渐收起笑意,漫不经心道:“全部赦免!”
原本以为要在玉女园填饱肚子,不料空欢喜一场,气得晴儿噘嘴不语。婉莹余光一瞥,忍不住笑道:“玉儿,怎么回事?你为玄女教出这么大力,她们就没有设宴款待的意思吗?”
天赐淡然一笑,揽着婉莹香肩道:“不仅要设宴款待,还要留咱们住下,就在玉女阁。为一顿饭失了清白身,未免不划算,我便回绝了。”
婉莹心领神会,笑盈满面道:“晴儿,别生气了,我带你吃宴席去!听说钱塘一带的葱包烩、西湖醋鱼、春笋、鱼羹、醉虾都别有特色,你想不想吃?”
晴儿莞尔一笑,转怒为喜,忙挽着婉莹胳膊前行。
众人前脚刚走,身后树上露出一双阴鸷的凤目,死死盯着天赐远去的身影。
冰儿只觉背脊一凉,冷眼回望,却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