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上官云摆手道,“这么做等于激怒地老,逼他们提前下手。听说地老已经下令,命左圣御郑锦华、右圣御樊辰逸明日前往天魔教议和。看来地老已经下决心议和,咱们这个时候决不能与地老对着干,尤其不能提抗击天魔教的事。至于地老想裁撤咱们,哼,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你们听我说,我有个主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逼退他们!”
众人齐齐俯身静听,纷纷大喜。
翌日,上官云率四大分堂众人浩浩荡荡前往圣龙宫,却被宫门看守拦住去路。上官云扬声道:“请上奏周圣相,四位堂主求见!”
听闻四大分堂众人齐聚宫门外,金圣相周君昊暗暗吃惊,忙吩咐旁边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道:“岳护教,立刻率八位护教和五位旗主赶往宫门处,告诉四位堂主,请他们四人到大殿说话。另外,命左圣丞率众地煞,右圣丞率众修罗严密监视分堂众人。”驻足望向宫门方向,他忧心忡忡,喃喃自语道:“莫非消息走漏了?难道是韩圣相?”
话音刚落,水圣相韩文信和火圣相萧永贵并肩而来,一个面色阴寒,一个气冲斗牛。
见来者不善,周君昊飘然入殿,抬眼扫视殿中二人,似笑非笑道:“眼下两位圣御已经启程前往天魔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接下来教中之事就拜托二位了,务必仔细清查账册,控制住分堂财源;务必严密监视分堂众人,以防祸起萧墙;务必彻底审查教徒资质,肃清叛徒奸细。”
“叛徒奸细?”韩文信飘然而至,阴声道,“难道左圣使郭嘉佑和右圣使汪道圣是叛徒奸细吗?”
萧永贵更是怒气冲冠道:“大敌当前,不杀敌而杀友,这才是真正的叛徒奸细!敢问周圣相,你想干什么?”
“哈哈……”周君昊皮笑肉不笑道,“你应该问问郭嘉佑和汪道圣想干什么。华堂主,这件事你最清楚,你来说吧!”
黄龙堂主华元端茶轻抿,冷眼一瞥道:“左圣使多次阳奉阴违,通风报信,致使圣童脱逃。右圣使多次助纣为虐,为左圣使遮掩,视为同党。至于证据嘛,前金龙旗主何亿凡曾呈上密信,又寄来证据;后来前囚牛护教黄天罡也曾寄来密信,又呈上证据。两位圣相若是不信,可一一验证。”
韩文信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旗主、黄护教先后殒命,已经死无对证,你们当然可以无中生有,为所欲为。郭汪二人有没有罪,大家心里一清二楚,无须多言!诸位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想趁机打击异己,掌控圣教。今日抓了郭汪二人,明日就该轮到我们了,后日再把彭文博、李正淳等人斩杀殆尽,圣教又可以握在你们手掌心。可惜,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天魔教即将北伐,到时群魔齐聚龙山,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应付!”
听韩文信分析,萧永贵气得面色通红,破口骂道:“原来如此,你们狼子野心就是为了给天魔教腾地,就是为了跪地乞降!圣教垂立百年,迟早亡在鼠辈手里!竖子匹夫,不足与谋!既然道不同,也不必等着别人撵,韩贤弟,咱们今日就辞职下山!”
“且慢!”华元冷冷道,“两位圣使的事还没有查清,谁也休想下山!二人原本只是小小的旗主,却敢无视圣命,屡屡作妖,到底谁给得胆子?又是谁暗中授意?幕后真凶尚未查出,二位圣相就想逃之夭夭,难道是做贼心虚,怕事迹败漏吗?”
“放屁!”萧永贵怒指道,“老夫行得正坐得直,难道会怕你们?自从三十年前被擢拔入总教,老夫身先士卒,身披七十二创,从没有眨过一下眼皮!有胆子尽管放马过来,栽赃陷害,刀山火海,老夫要是眨一下眼皮,就跟你们姓!”
周君昊、华元、华芳三人都被萧永贵凛然正气震慑住,谁也不敢吱声驳斥。
见萧永贵吓住了众人,韩文信大笑道:“贤兄切勿动怒,你为圣教立下汗毛功劳,是当之无愧的功勋第一人,谁敢昧着良心冤枉你?华堂主,你们无非是想扫清障碍,促成天魔教与圣教和解,既如此,我们拭目以待,坐看汝等建功!至于如何审问两位圣使,如何追查幕后真凶,我们也拭目以待,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二人前脚刚走,四位分堂主后脚来到殿外。
上官云与韩文信打个照面,一个眼神复杂,一个神情恍惚。
二人相识多年,上官云还是第一次见韩文信行色匆匆,失魂落魄。遥想二十五年前第二次“伏魔战”,身为旗主的韩文信率众教徒护卫山门,浴血奋战,丝毫不惧。二十年前第三次“伏魔战”,已经升为圣使的韩文信率众修罗守卫宫门,血战半日,凌然不退。历经数次大战,上官云从没有见过韩文信如此丧魂失魄,今日倒是头一遭。
入了大殿,见周君昊端坐殿中,两位堂主分坐左右,上官云拱手笑道:“见过周圣相!咱们有十年未见了,没想到今日竟能齐聚一堂。”
周君昊起身笑道:“不错,确实已经十年了。诸位堂主十年来为圣教驻守边陲,辛苦了,请就坐!”待众人坐定,周君昊继续道:“之前圣尊被偷袭,圣童被暗杀,都是孝圣童、义圣童和左圣女所为。兹事体大,担心传出去对圣教不利,所以没有下令命你们出手拦截。如今罪魁圣童已经落入天魔教之手,我料其必死无疑,也算为我圣教除掉一个祸害,勉强能告慰众圣童英灵了。古人常说投桃报李,你们怎么看待天魔教的行为?”
上官云恭敬道:“合则两利,战则不保。当年先圣尊武功盖世,圣教如日中天,尚且不是邪魔敌手;如今圣尊重伤,圣童被杀,圣教势单力薄,而邪魔三教联合,声势滔天,咱们绝非邪教敌手。我等商议半宿,都觉得应该罢兵休战,与邪教握手言和,以免山河破碎,血流如河。”
见众人齐声附和,周君昊大喜道:“诸位眼光长远,心怀大局,是圣教之幸,也是教徒之福啊!你们放心,罢兵休战之事老夫一定上奏地老,替诸位进言。还有什么事,不妨一起说。”
上官云笑道:“我等已经担任堂主十年,都想解甲归田,安享晚年。这是我等请辞书,还望周圣相替我们转达,请地老和圣尊允准!”
华元大喜,见周君昊迟疑不决,一把接过文书,皮笑肉不笑道:“诸位辛苦了,你们为圣教立下汗毛功劳,地老不会忘,圣教更不会。诸位识大体,顾大局,圣教不会亏待你们,华家更不会。虽然你们自愿解甲归田,但念在你们有大功于圣教,我想地老也不忍弃你们于不顾,必会妥善安置,令富贵享之不尽。你们虽然离开了,不过华家不会忘恩负义,凡有大事必会派人相请,令荣华不减半分!”
诸葛封、关山月、方中日齐齐冷眼观望,个个面色冰寒。
上官云强颜笑道:“好,好!”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似笑非笑道:“分堂八位副堂主和四十位分堂护法也上书请辞,要与我们同进退,还请华堂主一并上奏!”随手掷出书信,转身飘然而去。
诸葛封冷哼一声,也领着众人拂袖而去。
华元愣在当场,这才看出蹊跷,只怪自己一时冲昏了头脑,太得意忘形。
见华元懊悔不已,周君昊叹气道:“华堂主,这请辞书就拜托你了,是替他们上呈地老,还是你主动登门送还,全凭你裁决!本相还有要事,就不留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