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天赐斩钉截铁道,“我已经千思,不必劝了!”
“掌门且慢!”李云楼急道,“聘礼需要多少钱我来想办法,望掌门维护山门神圣,不要让师父蒙羞!”
“这与聘礼无关,”天赐目光如炬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八公山如何延续?何况江湖是强者的战场,是弱者的坟墓,你只有实力强大,别人才不敢肆意讹诈。为了八公山今后能屹立不倒,革新势在必行!我可以不下聘礼,但八公山不能不变革!若诸位不同意,我今日便辞去掌门之位!”
李云楼气急跪拜,连连叩头道:“请掌门收回成命!师父定下门规,任何人不得损害他老人家名声,更不得玷污八公山清誉。掌门这么做必会惹来非议,遭到名门责难,不仅使师父一世英名尽毁,还会给八公山带来祸患。属下叩请掌门收回成命,维护山门神圣!”
天赐无奈,只好搁置争议。
第二日备好薄礼,天赐正准备前往江都,不料逍遥阁传来消息,婉莹得了痘疾,夏阁主要寻医招婿。
见天赐面色难看,天佑急道:“师兄,是不是出事了?”
“是,”天赐幽幽道,“出大事了!小蝶得了痘疾,夏阁主正遍寻名医,并金口许诺谁能医好她,便招为东床快婿。”
“快婿?”天佑惊得目瞪口呆。
天赐召来李云楼三人,急道:“三位师兄可有认识的名医?”
三人纷纷摇头,于波津若有所思道:“江湖名医很多,《十绝榜》有位名医叫独孤胜,据说擅长借尸还魂术。虽然独孤胜死了,不过师妹是他的亲传弟子,想必医术也了得。掌门不如把师妹请来,或许有一线生机。”
“唉,”天赐叹气道,“临行前师妹说她不会继续呆在蝶谷,有事会来八公山找我,让我不必挂念。这会她早已离开蝶谷,四处漂泊,我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池坤乾、于波津齐齐一惊,纷纷面露哀伤。
想起聘请名医需要用钱,天赐面色凝重道:“八公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不能再坐以待毙。我思来想去,唯有开放山门才能帮助咱们渡过难关!”
“不可!”李云楼急声阻拦道,“掌门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
“我意已决,断无更改!”天赐打断道,“我不光有私心,也是为了八公山。不管你们怎么想,开放山门势在必行!谁要是不同意可以立刻下山,我绝不阻拦!”
于波津面色一变,飘然起身道:“掌门执意如此,我等只好下山。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掌门允准!”
池坤乾眉头微皱,一声不吭。
天赐面色一变,为难道:“师兄何必如此?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要撵诸位下山的意思。师父把八公山留给咱们,咱们更该同舟共济。我今日这么做就是为八公山的将来着想,难道诸位要眼睁睁看着师门沉沦吗?就算诸位认定我有私心,难道诸位要让我眼睁睁看着小主出事?”
“掌门不必多说,”池坤乾也起身道,“师弟打算下山,我也打算下山,我们正好结伴同行。掌门一意孤行,我们只好分道扬镳!”
“罢了!”天赐怒而起身道,“该离开的是我,不是诸位。”
“掌门不可!”李云楼黯然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同意开放山门,请掌门不要舍弃八公山,更不要辜负师父重托!”
于波津面无神情道:“大师兄说得对,你是师父的希望,也是八公山的希望,该离开的是我们,不是掌门。望掌门厚待师兄,善待八公山,不要再做出欺师灭祖的事!”
见于波津飘然而去,池坤乾似笑非笑道:“今后八公山就靠你们了,望掌门记住今日的抉择,不要后悔,更不要让我们失望!”李云楼正要劝阻,池坤乾头也不回道:“大师兄不必劝了,我们走了,你正好可以掌控八公山,何必惺惺作态?”李云楼又气又怒,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去。
来到半山腰,池坤乾赶上于波津,笑道:“师弟,为何走得这么匆匆?”
于波津感慨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终究是黄粱一梦,也许这就是咱们修道必须经历的劫数吧!”
池坤乾苦笑道:“这劫数难渡,若不是师弟点拨,我恐怕还在犹豫。回想往事,是该放下了,道之所在,我心所向,该静心修道了。”
“道不是无情,应该是博爱,”于波津悠悠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看似无情其实有情,这情意就是博爱。古人说君之道,清静无为,务在博爱。咱们能对寻常人有情有意,为何不能对师妹多一分仁慈?”
“师弟比我认识更深!”池坤乾豁然开朗道,“听君一席话,胜修十年道。”
“渡人容易渡己难,”于波津感叹道,“咱们该下山了。”
二人并肩而去,飘然而逝。
天赐站在殿前望向山下,茫然道:“若是师父知道我把二位师兄逼走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李云楼恭敬道:“掌门不必忧愁,他们是自愿下山,与掌门无关。”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真得与我无关吗?”天赐幽幽道。
“掌门,”李云楼宽慰道,“车马已经备好,不知掌门何时启程前往逍遥阁?”
“立刻!”天赐斩钉截铁道,“小主有性命之忧,我不能再耽误了。山门之事就交给师兄了,望师兄尽快布置下去。至于什么地方能祭拜,什么地方不能,全凭师兄斟酌,不必事事报我。”
“掌门放心,”李云楼铿锵道,“属下必定照办!”
安排好八公山事宜,天赐与天佑快马加鞭,直奔江都奔去。
八公山开放山门消息一出,山下众信徒纷纷登山参拜,摩肩接踵,捐金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