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临军已退至潼西关,临军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又见识到了我军的威风,想必短时间内不敢再犯。”
“嗯。”宁嵇玉沉吟了一声,还未说话。
下座的一位性子火爆的高声道:“将军!这时候我们就该乘胜追击,率将士们下潼西,打得那临军哭爹喊娘!”
王庆剐了那人一眼,“将军还没说话呢,你着什么急?赶着投胎去?”
“你!”
“好了!”武勤安及时制止二人争吵,平日里议事的时候没规矩些也就罢了,但现在宁王殿下在这,还敢这般口无遮拦,实在是不怕损害军营里的形象。
“追击一事待从长计议。”宁嵇玉一只大手稳稳搁在膝上,缓缓开口说:“临沧国土地贫瘠,谷物稻米之类的农作物难以存活,这也是临沧之所以如此觊觎我大楚国土的原因之一。”
“而现在,临沧军又经久战,恐怕军中粮草已所剩不多,你们大可以从此地入手,说不定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之效。”
武勤安沉默了一会儿,赞同道:“确实如将军所说,历来临军征战便是追求速战速决,这也与他们军粮不足有着莫大关系。”
张路开口说:“临军的粮草运送路线,属下之前倒是研究过,最后制成了一张运粮图,其中有几个运粮队伍必经之地,说不定可以埋伏在那几地,来个守株待兔。”
宁嵇玉目光不无欣赏地看着张路,“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张路主持,希望张参议莫叫本帅失望。”
“卑职定不负所托!”张路抱拳半跪在地上,神色隐隐流露出激动。
然而在场有人却低哼了一声,表情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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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日光是冷的,颜色像荒废之地翻腾出的一点灰白,土地上偶尔刮过刺骨的风,显出几分萧索来。
“你们都给我仔细点!若是丢了这批东西,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顶的!听清楚了吗?!”
几十个士兵埋头拉着货物,面对中官的谩骂不敢吭声。
这批就是要运送给临沧军的粮草,半月前临军可以说是惨败,就像一只原本看起来凶猛无前的雄狮,剥开外皮,里面实则是只可怜兮兮的病猫,在宁嵇玉率领的楚军铁蹄下毫无挣扎之力。
楚军原本还乘胜追击,但却没有,相反谨慎过头了,许是忌惮着什么,给临军留下了足够喘息的空间。
粮草是临军致命的短板,临军的主帅想要和楚军有对抗之力就必须拼命的将这一出短板填补上,否则临军只会陷入长败之地。
峡东镇是临军粮草运送的必经之路,与它相邻的另一条路地势太过复杂,多崇山峻岭,耗时耗力,所以哪怕峡东镇有被敌人埋伏的危险,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而且峡东在临沧境内,易守难攻,敌人若是真的敢来,恐怕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回得去。
他们猜测楚军的决策者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而正因为如此,他们犯下了巨大的错误。
仅供一个车队通行的狭道里忽地起了风,前方树丛出现异常的涌动,中官直觉顿感不妙,他扬起手,示意队伍停下,戒备地望向四周。
他朝身后招手,派了两个人上前打探。
那二人探步走上前去,正要靠近冠丛,拿剑去打探。
然而下一刻,一阵“簌簌”声响起,两人的身形忽然顿住了,中官心生异样,正要上前,二人却在下一瞬浑身僵直地齐齐朝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