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那人要杀我,她要杀我,快些将她抓起来!”
说着李思华又有几分激动,抓住萧晟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萧晟倒是不解,“你说的那人,究竟是何人?”
“怎地这婢子道是你的什么姐姐?”
李思华不妨绘秋听到了她二人的对话,心中不知她究竟是否知晓了她二人之事,心下有些忌惮,只推说绘秋听错了。
“那究竟是何人,你且说来。”
妙法住持见此,知道自己难辞其咎,于是赶紧跪下请罪。
“是贫尼御下不严,以至于进了贼人,惊扰了贵人”,说着便要萧晟赐其死罪,她手下的一众小比丘尼闻言皆是自请同罪,一时之间哭哭啼啼好不热闹。
萧晟这厢左耳是李思华磨磨唧唧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要抓人的连环魔音,右耳是余音绕梁,连哭泣都似念经的众僧尼,不由有些抓狂。
“好了!都停下!”
萧晟怒道,“一个个说,锦瑟,你先来。”
床榻之下的锦瑟本是神思游走,冷不妨听到这声呼喊,一时不察,竟轻轻的答应了一声。
室内忽然如死亡一般宁静,萧晟有一瞬间甚至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那床榻之下传来一声细小的磕碰之声,这下可慌了那群侍卫,众人望向那床底,表情皆是大惊失色。
萧晟倒是反应快,搂着李思华连连后退。
那些侍卫训练有素,立刻抽刀上前,逼迫床榻之下的人现身。
锦瑟顿时恨不能抽自己十个大嘴巴,怎么这么嘴贱呢!
萧晟盯着那床榻之下,须臾,爬出个灰溜溜的女子。
待她露出自己的面容时,萧晟只觉说不出的熟悉。
那模样,分明是翠云庵施米之时,故意为难锦瑟的女子!
在云家时,他也曾听锦瑟提过李思华此人,最是刻薄不过。只是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这故人竟是李思华?
只是为何她会在此?为何锦瑟支支吾吾不说出个所以然?她为何要偷偷潜入寺内寻锦瑟?
萧晟百思不得其解。
“说!谁指使你来的!”
侍卫逼问道。
“没有谁指使小女,小女来找淑妃娘娘,是为了一桩旧日的恩怨。”
锦瑟心知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再遮掩就没有什么必要了,索性今日就摊开来,结果如何,自有天命。
只是她如此坦然,李思华倒怕了。
“我分明不认得你,哪里能与你有什么恩怨,你休要胡说!”
李思华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萧晟之后,似乎这样能够汲取些许勇气似的。
只是锦瑟的下一句话,顿时让她慌了神。
“还请陛下屏退左右,民女有要事相告。”
说着,锦瑟端正地行了一个礼,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分明比这空有名头的淑妃娘娘,更有大家风范。
萧晟不知为何,望着那女子的眼睛,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李思华当即惶惶然,阻止道,“陛下,切莫听她妖言惑众,此乃刺客,当心着了她的道!”
萧晟心中万般疑团,此时正缺一个解释,哪里肯听她的,只叫南珠先将她扶到前方休息,并安慰道,“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女子罢了,朕还能怕了她?”
说着便屏退众人,丝毫不惧。
“如今闲杂人等皆已散去,你有何话?”
他本以为那女子左不过是些求情的话,未曾想,她之所言,直接让他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公子,陌上花开,君可缓归矣。”
锦瑟温声而言,唇齿之间,字字含情。
“我是锦瑟啊!”
时光似白驹过隙,那些相处过的时光便如马蹄般,自与君别后,片刻未停,印在心底。锦瑟望着那熟悉的脸,内心百般缱绻,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砸在尘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