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这位姑娘,快随洒家去勤政殿!”
锦瑟正无尽感伤着,不妨门外闯入一执绋的内侍一路踉跄而来,好不狼狈。
勤政殿,正是百官上朝之所在。她一介草民尔,无事宣她是何意?
锦瑟一头雾水,“可是有何要事?”
那内侍见她不动,立刻拉起她的衣袖,一路走,一路解释着,“梁王在朝堂之上发难,说太后德不配位,指使钦天监周大人行巫蛊之术!”
锦瑟心中震惊,这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
“又有淑妃娘娘,堂前作证,说姑娘你正是其中的受害者,南珠姑姑无法,只得让洒家先来和您通个气,待会到了百官面前,可一定要据实以告!”
那内侍煞白了脸,汗水似黄豆似的往下沁着。
锦瑟松了松自己的右手的力气,这才发现手掌心莫名生疼,想必是太用力握拳的缘故。
这分明是个可以将秦氏拉下马的好机会。
瑟瑟见她紧张,在后头叫道,“陛下这里有我在,不妨事,你且去吧。”
锦瑟知她所言何意,脚步越发急促。
殿外的日头甚好,夏日明媚,带着些许动人的生机。穿过长长的游廊,又转过无数道朱门,勤政殿外的白玉栏杆,渐渐近在眼前。
那内侍领着锦瑟,在殿外稍等了须臾,立刻便被请了进去。
里头,赫然分作了左右两派,泾渭分明。
随着锦瑟轻巧的脚步声想起,众人的视线纷纷聚集了在她的身上。
那女子,身形窈窕,纤腰束素,一行一止,颇有世家女儿的风采。此人便是真正的淑妃?听说是个丑女,可若是谁能丑成这样,当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众臣不免多看看几眼,深深感叹着钟灵毓秀,皆在此女。
“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锦瑟行了大礼,几乎是抬头的瞬间,梁王逼视的目光袭来。
“堂下之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一一报来!”
锦瑟坦然应答,“临城江渡村,云氏锦瑟。”
此言一出,身边立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秦氏端坐在垂帘之后,珠帘隐去了她的神色,但锦瑟心中无比畅快。任你拼命隐瞒,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表演!
锦瑟嘴角微微扬起,心中颇有些得意。
“明明这淑妃乃是云氏女啊,怎么这女子又自称云氏?”
“当真是太后……”
……
“好了!”
一声威严又苍老的声音响起,立下,群臣静了下来。
想必来人颇有分量。
锦瑟应声望去,乃是严芮。
她对着严芮的方向叩首,说道,“严老想必对小女有几分印象,小女正是当日北麓山下,拦着您去救人之人。”
锦瑟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笑道,“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这才改颜换貌,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严芮大惊,上前仔细端详着。年岁日久,当时的情形虽是模糊,但记得那女子胆色过人,鼻上有一粒硕大的痦子。
他定神望去,果然对面的女子鼻尖上留下了一颗微小的黑痣,丝毫不差。
“民女今日前来,有一事还请严老做主。”
锦瑟复叩首,忽视身边一众探究的目光,高声道,“太后秦氏,阴谋杀害前国子监祭酒蒋渭生,铁证如山,还请严老明查!”
秦氏大怒,一是没想到这云锦瑟竟隐藏身份偷偷潜入皇宫,而她丝毫没有发觉,二是这刁民无故血口喷人,当真是枉费当初她的一片拳拳之心。
严芮接过锦瑟手中的物件,打开一开,乃是白越城县令命仵作所做的一份案志。
上面分明写着:冬二十三日,有杀手潜入民楚氏宅院,杀前国子监祭酒蒋渭生,年二十六,头部有利器击打之伤二处,致命伤胸口一处,失血过多而死,凶手遗留在现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