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叫道。
随之巫青的脚步一顿,只听那边又说,“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你真的忍心不救他?”
巫青铁青着脸,眼神似刀子一般锋利。
陆三儿吓得立刻将锦瑟扯得更远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的!”
那声音似乎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一般,寒气逼人。
这件事,在武宁显然是一个辛秘,但再辛秘之事,有人知,便有人传。
“是他告诉我的。”
锦瑟一字一顿,她比谁都不想辛长乐复生。此话也不过是敷衍之词罢了,毕竟对方显然不知辛长乐的尸首已然化作枯骨,哪里还能起死回生。
出乎她意料的是,巫青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扭头便走了。
锦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陆三儿扯住了袖子。
“你能不能不折腾了!”
陆三儿拉住她,终于定下心,说道,“若是我告诉你,我知道你阿爹是谁害死的,你能不能不折腾了。”
锦瑟瞪大了眼,打死也想不到云漠之死能和眼前人扯上关系。
若是和他有关联,那便是和梁军有关联。
一丝隐隐的猜测从她的脑海中升腾而起,但随即又被否决了。
“不是辛长乐所为?”
在她心中早已将此事扣在了辛长乐的脑门上,但她不知道的事,辛长乐当日所言,确实句句属实。
他那时将锦瑟放在心尖上,对待云漠只有恭敬的份,哪里敢无端要了其性命。
“是梁王妃。”
祝氏当日的哭求犹历历在目,锦瑟连连后退,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胡说!”
陆三儿见她反应激烈,也是有些着急。
“你可有看到你爹的死状?”
锦瑟一下子冷静下来,是溺死的。
萧晟书案之上的尸单写的清清楚楚,乃是落水而亡,除却砂石造成的细微伤口,再无半点利器所伤的痕迹。若是寻常杀手,一刀毙命罢了,为何要选择溺死呢。
更何况,他身上没有半分挣扎的痕迹。
锦瑟心中已然信了三分。
只是虽信了,心中却愈发胆寒。
“正阳关之后,梁王妃和我们失了联络。后来队伍渐渐聚拢,群龙无首,我们便想要寻回她,稳定君心。”
“找到她时,她一身粗衣麻布,跟着你爹住在盛京郊外的一所小宅子里。”
陆三儿见锦瑟的脸色越发苍白,不由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你爹,还是封棺之日隐隐瞥见了,这才知道的!”
锦瑟全然不理会这些,她红着眼眶,眼中满是血丝。
她竟傻到如此地步!
锦瑟浑身簌簌发抖,捂着脑袋,头疼欲裂。
显然陆三儿并不知晓祝氏乃是她阿娘一事,如此据实以告,不过是想借着云漠之事让她提起一二分生气。
如今看来,竟是捅了大篓子。
“后来呢,她是怎么杀的我阿爹!”
锦瑟揪住陆三儿的衣领,怒吼道。
那模样,像极了因伤痛而驽力一搏的小兽,眼神中的悲痛让陆三儿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