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性子要说在京师时候也就罢了,朝堂上好歹有他父亲,家里头也有老太君坐镇,横竖都不至于出什么岔子。但是人在外头就不同了,到底人在屋檐下,若是不低头……”说到这儿,钱氏已经觉得有些疲惫了。
“前些时候,我托人捎去的书信上也说了,请他万事务必三思而后行,就当是让父亲、母亲,还有祖母都省心一些。算着日子,他怎么也该收到信了,可是一直也未有回复。恐怕是这会不知道为着什么事儿在暗暗着急上火,也便顾不上这一头了。”卢氏勉强笑道。
“难为你,处处为他思量,也不晓得他领不领你这份情。不过昨儿个姝儿倒是同我讲,她与荥阳的周老爷子飞鸽传书商议了一番,说是想南下去瞧上一眼。要是时机合适,便在那儿立一处龙骨的分销之地。”钱氏复又单手支撑起身子,低头啜了口茶水说道。
“母亲的意思,三妹要去江南么?”卢氏从钱氏手里接过茶盏,微微愣了愣。
钱氏道:“可不是嘛,姝儿说,江南向来是鱼米之乡,也是富足之地。虽然近年来天灾人祸,闹过不少事儿,还有流民在各处分散。可是那些城里头的世家,到底是几代家底累积下来的。各个财力雄厚,资产颇丰。”
“龙骨在京师里头,有圣上的御笔题字作保虽好,可是到底地方有限,要做上一笔大买卖,还得往南面去才成呢。”
“媳妇明白了,只不过江南如今这样不安定,三妹若是再去了,母亲能放心?”卢氏忧思道。
钱氏摇头笑笑:“儿行千里母担忧,一个延定就够我忧心的了,更何况多了一个姝儿呢?”
“只不过她要去便去,总不至于说我束缚了她手脚。要不然回头老太太从清山归来,这丫头还不得去老太太跟前告我一状呀?”
听罢,卢氏不禁低头轻笑了一声。
静姝一贯敢作敢当,又是个有主意的主儿,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