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咧嘴,言讫颠颠跑出了御书房——说实话,他一看到他老子御案上堆着的那两厚摞奏章,想到这极有可能就是他接下来的几个月要过的牛马日子,他就浑身发憷!
说白了,这御书房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在那里头蹲着,还不如出门带乐绾玩呢。
出了屋的墨书淮心下暗自腹诽,继而快乐地蹦跳着跑去御花园寻了墨绾烟。
彼时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崽子正缩在假山后面瞄着不远处的一方鱼池,小公主回头瞅见那小跑而来、正欲与他们打招呼的高挑青年,忙不迭踮脚捂了他的嘴巴,一手薅低了他的脑袋。
“嘘——大哥,不要出声,你看那边。”按住了墨书淮的墨绾烟紧张兮兮竖起了一根指头,一面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边的水池。
前者听罢,挤着眼睛示意自己已经了解,边挤边抬手做了个缝嘴的动作,小公主见他当真是不准备再开口瞎嚷嚷的样子,这才轻巧收回了爪子,转而重新扒上了假山。
墨书淮见状,随着他们偷摸探出了半颗脑袋,他本欲拿气声轻轻问询一句,孰料那满腹的疑惑,却在瞅清了池边人的刹那便被他尽数收回了肚子。
“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咦,二弟?”墨书淮不受控地轻轻扬起眉梢,连带着脱口的尾音都跟着他拐了几个大弯。
八月的秋风尚且算暖,可那立在池边喂鱼的清瘦青年却早早地披上了裘衣。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记得他这个二弟一向身子孱弱、不良于行,可今日他却分明是干干脆脆地凭自己立在了鱼池边上。
“他这腿是几时好的,我在南域怎么没收到过半点消息?”墨书淮低头戳了戳小公主的后脑勺,末了又手欠地捏了把道童头顶的发髻包包。
被人戳了脑袋的墨绾烟没好气地踩了自家大哥一脚,而后压着嗓子抬指抠了抠假山:“不知道。”
“他上个月进宫给父皇请安的时候腿就是好的,父皇问起,他也只说是偶然得到的机缘,再问便一句都不肯多说了。”
“——没人知道他那双腿到底是什么时候好起来的,我瞧着,就好像是突然有一日恢复了正常一般。”
“听着还有点神奇。”墨书淮搓着下巴假意沉吟,离云迟应声仰了脑袋:“不神奇哦,良王叔叔。”
“那位叔叔的腿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小道童指着假山外头认真解释,“我瞧着像是某种蛊。”
“哇去,这东西你都能看到,厉害呀!”青年呲着白牙细声惊呼,呼完了又偷偷瞪圆了一双眼睛,“所以那是什么蛊,南疆出来的蛊毒吗?”
“是蛊毒,但不是南疆的,气不一样。”离云迟摇头,“不过看着应该是与南疆蛊术同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想法子改良了南疆蛊种。”
“嚯,这玩意竟然还能改良。”墨书淮咂嘴,小道童闻声颔了颔首:“可以的,南疆蛊术也好,玄门玄术也罢,这些都是在不断改良的。”
“要是一种流派,上百年都没有丁点新东西出来,那才叫麻烦呢……呀,刚刚那个叔叔走了,乐绾姐姐,咱们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