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芄前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还挤出时间来练剑,就是为了参加擂台赛。擂台赛上,选手必须用剑,她已经好久没碰过九折湛金枪了。所幸这阵子不管弃枫在不在身边,黑召都挺听话的,她已能够熟练掌控灵剑的威力,信心更加充足。她要是太弱了,会被对手欺负,要是太强了,难免被裁判发现灵剑不是属于自己的,露馅儿也不好。最好的结果,就是能使出比对手强那么一点点的威力。让她勉勉强强获胜。
明芄的第一场比试暂定于五天之后,前几天的擂台大部分被内门弟子占据,因为他们人数多,难免优先。
明芄一边干着安修门的活计,一边修炼,还要抽空去观摩一下熟人的比试。日子充实又忙碌,可她乐此不疲,全身上下打了鸡血似的。
蒋梦裁这个丫头,运气实在是差,分配到第一天比试,还是和御灵殿的一位高阶男修比。
明芄在场外观摩,就这么看着蒋梦裁,拳风呼呼作响,都快把擂台砸穿了,却不能在那男修身上实打实来一下,看得明芄心浮气躁,抓耳挠腮的,恨不得冲到擂台上把那人用九折湛金枪捆起来让她锤一顿。
其实,内心最压抑的还属蒋梦裁的师尊东临君。最心疼的小徒弟比赛,他怎能不来,只不过一场比赛看下来,气得半死。要不是自持身份,凭借他那暴脾气,明芄想干的事情,他早就代劳了。
不出所料,蒋梦裁被对手放出来的四五个剑灵、器灵围攻得狼狈不堪,终究落败。下了擂台,哭丧着一张圆脸,畏畏缩缩到师尊面前。她做好了准备,准备和今晚的大馒头,辣子鸡,东坡肉,蜜饯果子……道别了。
凉桑觑着东临君的脸色,忙跪了下来,哀求哭诉:“掌门,师姐刚比赛完,还受伤了,您轻点儿打,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东临君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不堪忍受周围射过来的怪异眼神,觉着丢不起这个人,赶忙一手提着一个,将凉桑和蒋梦裁提了回去。
见蒋梦裁下来,明芄还想上去疏导她两句呢,可没有追上东临君的脚步。她放着一堆活给弃枫和师姐干,也不好,赶忙回了安修门。
第二天,她兴冲冲出了安修门,和蒋梦裁结伴,想去看一位熟人的比赛。可还没找到想看的人,倒先瞥到了栗曼莎,一袭飘逸的白衣,衬得红唇鲜红刺目,手持纤薄软剑,恃美扬威站在台上,好像很享受全场的瞩目。
明芄刹住了脚,不争气地被这场比试吸引了。她看不惯栗曼莎那副横行霸道的样子,连带着好奇栗曼莎的对手是谁,寄希望于这位英雄能把她教训一顿。
奇怪了,怎么这里的观众这么多,四成是女修,大多都穿着雾随岛的弟子服,六成是男修,各门各派都有,正眼巴巴望着台上两个人。
明芄定睛一看,才明白过来,好家伙,栗曼莎这位对手,也是个大美人儿。难怪围观的男修士多了。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弟子打架,这才叫美不胜收,赏心悦目。有这样的风景瞧,谁还要去为糙爷们儿的打架吆喝呀。
这位雾随岛女弟子,名叫秦舞天,乃雾随岛掌门座下,虽不是首席,修为也是惊艳四座的,她将雾随岛独门绝技——聚气化形的本事,修炼得炉火纯青,在雾随岛也算个风云人物,颇得一众小师妹的追捧。
秦舞天在全场的欢呼鼓劲中,信心十足,意气风发,嘴里默念一句法诀,背后幻化出上百柄聚气而成的利剑,朝栗曼莎攻去,厉害之外,身段姿势又如同跳舞一般,让那些看惯了野蛮的拳打脚踢的观众眼前一亮。
聚气化形,雾随岛凭借这一独门秘术稳坐七大仙门之一,类似于御灵殿驱使灵体的本领。近几十年来,虽然门派招收的大多为女弟子,可练了聚气之后,个个不输其他派同级别的男修。仙门中传言这个法诀就是专门给女子修炼的,所以雾随岛掌门那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才会收这么多女弟子。也有人在背后嘀咕雾随岛掌门是个色胚,收弟子不按资质,倒按相貌身材,绝技只传女不传男。还不知道在传道授业之外,对着娇艳如花的女弟子们会干出什么混账事来。流言蜚语如同毒草在七大仙门的下层人士中疯传。可这些话从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说。
反观栗曼莎此人,既然能成为苍穹派长老亲传,实力也是不弱的。缠绕着腰肢的一柄软剑轻灵无比,招招利落潇洒,甩着薄纱剑袍挥舞得似白莲花绽放。看着看着,明芄不住朝上面白眼,心里在臭骂:果然人不可貌相,长得再好看,身段再迷人,也不能洗干净她一副黑心肠。
一开始,秦舞天凭借两人之间的一段距离,占了上风,栗曼莎只能被迫防守,寻找时机。这一段,看得明芄拍手称快。可没过多久,秦舞天露出了一个施展聚气化形的空档,栗曼莎乘机攻上,近了身之后,局势骤然逆转,秦舞天竟节节败退,十招之后,凄美地倒在栗曼莎脚下。
“美人就是美人,连落败也是如此娉婷多姿。”擂台下,一位习道宗的九尺彪形大汉,双手交叠相握,摇着头,眯着眼,感慨万千。
苍穹派某男修扬着下巴,比划了个大拇指道:“看看!我们苍穹派长老座下栗师姐,轻轻松松干翻雾随岛掌门亲传,这才叫门派实力的差距……”
台下起哄不已,可没人知道,这位掌门弟子,为何露出了那一丝破绽,白白放过了乘胜追击的机会。
刚才那一瞬,秦舞天踟躇了,因为栗曼莎不轻不重说了一句话,正好只让她一个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