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珩君见徒弟这种反应,问:“阿芄的熟人?”
明芄赧然一笑:“不算太熟,点头之交。”心里其实催着二人快走,她可不想让师尊知道她“趁火打劫”的光辉事迹。
璧珩君整整袖子,也不多打听,款款起身道:“别的门派里还能碰见一般年纪的熟人,也算缘分,为师倦了,去师兄那儿解乏,今日早课提前放你同他们叙旧。”
说实话,明芄一点也不愿面对这两个人,没别的,就两个字——心虚。许是璧珩君的脾性如沂水春风,让她耳濡目染的缘故,这阵子跟他修道,修得脸皮也薄了不少,知道自己在四象镜里干的不厚道。尤其是同公孙傅,非但没有打下交情,甚至算结下了梁子。
她急道:“徒儿也去给师伯请安。”
“我们老头子说话,你个小娃娃怕是听得闷得慌。”璧珩君无情地说:“你别跟来。”
璧珩君于是去了,留给三人一个修长绝世的背影。
松林里剩下三个少年人,明芄讪讪一笑,两方一时相顾无言。还是乐陶首先大方地搭手回礼,说:“四象境内,是前辈仗义相助,否则,我二人少不得会吃些苦头。再次谢过。”
明芄比他们长了一辈,乐陶礼数丝毫不短,称呼她为前辈,很合理。
明芄就坡下驴,回礼说:“惭愧。”再看看公孙傅愤懑的神情,她正要找个借口闪人,可乐陶突然道:“前辈是璧珩君座下首徒,乐陶敬仰已久。今日再次相遇,实在难得,可否讨教前辈高招?”
这话里分明是想切磋比剑的意思,明芄嘴角抽搐,又嫌麻烦,两手放在胸腔摇了摇:“不了不了,鄙人修为浅薄,不敢献丑。”说着,拔脚要走。
乐陶却乍然拔剑,说:“常听闻苍穹派弟子天资卓越,修为不俗,个个是一等一的剑修,我作为龙游谷弟子神往已久,早就期盼能酣畅淋漓地切磋一场。前辈,出剑吧。”
乐陶不依不饶,原因很简单。明芄在四象镜里半是欺骗,半是威胁,让他们丢失大把灵晶,公孙傅不服气,她自然也不服气,只不过,她的不服气要隐晦内敛得多。她心肠倒也不坏,只想见识见识明芄的修为斤两,再估计一下若在四象镜内出手,凭当时的自己,能不能与她抗衡,保住灵晶。
明芄心想:“诶呀妈呀!为了打个架,抬出两大门派的名头,作为璧珩君的徒弟,时时刻刻背负着师门荣辱,唉,压力山大!”
龙游谷两人摆出堵路不让走的架势,明芄思考片刻,突然右手往旁边虚虚一握,手多出一柄铁剑,正是萨统领还给她的那把王府侍卫的佩剑。
她清楚,别人敬重自己,是因为她靠着师尊这颗大树乘凉,可低劣的灵根修为瞒不过一双双眼睛盯着她的眼睛,所以多的是不服气的人。她同乐陶相比,不敢说云泥之别,那也是灵剑和废铁的悬殊。比剑她输定了,于是抖了个机灵,打算比到一半就甘拜下风,借口怪罪这把剑太次,这样,也不算辱没了师尊,辱没了苍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