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晔君摸着拐杖,对明芄慈祥和蔼地说:“你悟性不错,老头子说几句就能懂……”
明芄得了夸奖,笑得露出白牙,转头又去看师尊。她知道自己灵根修为不佳,不过有时囫囵学些招式还是很快的,尤其是在与人干架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或许身处险境真的会激发出成倍的潜力。
春晔君提点的那两句,是他自创的剑法,名叫“春晖谱”,剑法精髓在巧劲头和招式上,适合自保防守,缺点在攻击力不足,可一旦修炼到一定境界,便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虽然不一定能三两招将对手打趴在地,但同比自己厉害得多的修士比剑却能得个平手。可惜的是,年轻修士们太浮躁,春晔君曾经也教导过好几个亲传弟子,但一个个都没有坚持学完,转而改修霸气凌厉的剑诀去了,是以小辈中无人能领略其中奥妙。
“师伯同你有缘,传你自创的剑谱,你要不要?”
明芄闻言惊了一惊,又用请示的神情看着师尊。璧珩君也清楚春晔君是龙游谷的人,和明芄毕竟还隔了一层,于是说:“师兄,你一辈子的心血,阿芄受不起。”
明芄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这有何妨。”春晔君说:“我教了十几个徒弟,可他们都不稀罕学,看来我这剑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吧。”春晔君从乾坤袖里抽出一沓三本线装书,说:“你们几个一人一本,都有份。”
像是家中祖父过年发压祟钱,春晔君果真一人一本递给三个小弟子,这样也不会显得厚此薄彼。
乐陶和公孙傅又惊又喜,五味杂陈。他们是小小辈,平时见都难见春晔君一面,更别说受他指教,得他的秘诀。然而,春晔君早已不打算藏着掖着什么秘术,压根不忌讳传与外人,有个人能继承他的衣钵他就很欣慰了。
三人下跪叩首,战战兢兢收下春晖谱,春晔君又坐下同他们谈了下天,就着刚才的比试指点两句。然后乐陶与公孙傅告辞,两位大能带一个小弟子,往主殿去。
乌木黑棺停在主殿正中,棺盖半掩,以供瞻仰仪容。明芄这才亲眼见到了另一位师伯。
巍迤君的仙身用仙法维持着,所以不腐不灭,此时正阖眼静卧。他面孔方正,嘴唇紧抿。尽管已经百岁,脸上的皱纹却不多,有也是刚毅严峻的,看起来比春晔君还要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