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上来便是!”老艄公笑呵呵的邀请道。
脚步迈动,在舟上稳稳站立,李天生一心二用,一边分出部分心神,堪比大罗巅峰的磅礴神念消无声息的喷涌而出,在忘川上下仔细探查。
便是游魂遍布,又神秘莫测,能消磨肉体,侵蚀元神的忘川河水,都不能阻挡李天生的元神探视。
像一柄犀利无匹的宝剑,撕开忘川这块坚不可摧的顽石。
任由忘川水邪异非常,也难伤他元神分毫。
笑话,他历经诸般世界,见过不少幽冥地界,便是大青山也曾孕育一方,现在更成为青山界的一部分,手下还有后土这等精通轮回法则的仙神存在,若是如此,还能被伤到,像一般大罗一样对忘川畏惧,那才是真愚蠢,让人笑掉大牙。
一边分出另外一部心神,默默观察老艄公,与其攀谈。
“不知老人家在这忘川摆渡已有多少时日?”
“老头子自有着艘尺寸方船,辗转于这忘川河上,已经有十万余年。”
“岁月如斯夫,不舍昼夜!艄公能安之若素,在这忘川呆上十万年,想来心性、实力都非同小可,不知艄公成道几何?”
“不过是个摆渡为生的孤寡老头子,哪有什么真本事,不出这忘川,不过是老朽习惯与这忘川相伴,再说,外面有什么好,每天打来打去,勾心斗角,老头子出去,还要担惊受怕,朝不保夕,哪有这忘川带着令人自在。”
“艄公自谦了,尝闻这忘川天灾幽冥怒威力慑人,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愿遭遇,艄公在忘川如此之久,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庸碌无能之徒。”
……
按照高人的一贯定律和尿性,类似于扫地老和尚、上山砍柴夫、下河摆渡人之类不起眼的人设,最受某些特殊爱好高人的喜欢。
他们常常会伪装成此类人,或游戏红尘,或体悟百态,或磨练心境,或借此悟道……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眼前的老艄公尽管极力遮掩,可李天生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不凡。
但看这十万年来,这条忘川河上只有他一个船夫就可见一斑,更别说要航行忘川,脚下的船只也不是一般仙神能弄到的。
这个老艄公还亲眼见过天帝太微和先花神梓芬的爱恨情仇,没有让这两位上神察觉到丝毫异常。
更何况,他还打听到,这忘川河时不时地就会爆发一次规模不小的幽冥怒,这东西乃是因为忘川河不知多少岁月以来积攒的游魂、怨气和怒气所化,别说仙神,就是魔族也不愿意与之接触。
一旦碰上,至少也是太乙金仙后期的顶尖上神,又或是拥有某种奇异血脉的强者,才能逃过一劫。
这还只是他们站在岸边,直面幽冥怒的余波,对于终年摆渡的老艄公来说,十万年的时间,若说他没有在河上直面幽冥怒,说破了天,李天生都不信。
可对方就这样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在这忘川河有滋有味的摆了十万年的渡,见惯了各种匪夷所思的玄奇之事,目睹了各样仙神妖魔的纷争爱恨,这样的人,怎么会简单。
旁敲侧击之下,尽管老艄公口风严谨,但估计是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忘川摆渡,警惕心下降不少,还是不经意间透漏出一些只言片语,让李天生得知,暗暗串联起来,顿时对这老艄公的身份有所猜测。
“这位……恐怕是一尊大罗强者!”
既然心中有了猜想,了解的信息也已经足够多,李天生直接开门见山,释放出自己一身大罗气势,道:“道友,太玄这厢有礼了!”
“你这……”
老艄公一愣,旋即矢口否认,“尊者莫不是认错人了,我就是一个摆渡的糟老头子,当不得如此打理。”
“道友言重了,堂堂的大罗金仙又岂会是一个普通的摆渡人。”
说着,李天生一挑眉,不给老艄公再次开口否认的机会,“本尊不信,道友未曾听过我的名讳?若道友当真是一个普通的摆渡人,又岂能在忘川摆渡十万年而安然无恙,端看这偌大忘川,十万岁月,从古至今,仅有道友一个摆渡人,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道友又何必自欺欺人?
“罢罢罢!没想到竟然会是青山界主大驾光临,怪不得能看穿老头子的伪装,混元大能果然不凡。”
或许是被戳破心思,自知难以再伪装下去,又或许是出于其他考量,老艄公爽朗一笑,一摘头上的毡帽,周身气势猛然一变,由一个仅有一点儿法力的小仙,顿时化为一尊大罗金仙后期的天地大能。
“老朽普度,见过道友!”
一番见礼和客套过后,李天生继续直言不讳,开口问道:“不知道友,对这忘川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