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琪把东西收拾好,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拿出手机边玩边说:“吊完这瓶就回去,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她头发披下来垂到肩膀,钟郁呆呆地看了会儿,惊呼:“你剪头发了?”
上次见她头发都到后背了,慢着,上一次见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过去很久了。
徐琪抬起头,拿眼睛觑她一眼,不客气地开口:“我两个月前就剪了,还跟你说过,你就忘了?钟郁,真不晓得你天天在干嘛?现在还变成这个样子。”
被她的话狂轰乱炸,钟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最近记性不太好,总忘事。”
就比如,一直说找学生聊天总忘,还有,说买点药家里备着也总忘,上次想打电话找她玩又忘了,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忘性这么大。
“哦?是最近呀?”徐琪语气抑扬顿挫,“那么,大学四年这也是最近喽?”
她可没有忘记钟郁做的好事,好像提前老龄化一样,说一起去逛个街,结果她在图书馆泡了一天,那段时间她手里开着静音,没接到电话,不知道还以为这人失踪了。
钟郁隐隐觉得她语气带刺,立马躺下盖好被子,摸着额头作柔弱状:“哎呦,头怎么不舒服,我要睡了,再见。”
“……”
最后一瓶足足吊了有一个小时,一出门天都黑了,那种沧桑的悲哀感立刻传遍了全身。
钟郁瘸着腿,唉声叹气:“好好的一个周末,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了?钟老师的心里不好受啊?”
明天还要过来打针,而且大概又要耽误一两天,这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一点也不愉快。
徐琪提着一大袋药,拦了辆车,把她慢慢扶进车里,自己走到另一边开门上去,移到她身边:“明天你自己能行吗?需不需要我陪你?”她明天公司有事,要加班,“这破公司,天天就会压榨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知道我们也要生活,不要谈恋爱的呀!”
她跟她男朋友才刚在一起不久,都没有时间一起去玩。
钟郁看她这气愤的样子,安慰她:“没事,我好多了,自己去可以,打个车直接到医院门口,多方便,是吧?”
“行,要是还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我一定过来,不用怕我麻烦,朋友在这呢,知道吗?”
她这话好暖,钟郁挽着她的手靠在她肩膀上,正经说道:“徐琪,你真好,我喜欢你!”
“不要喜欢我,我喜欢我男朋友。”
“……”
钟郁提着药慢慢移上楼,她刚刚拒绝了徐琪扶她回宿舍的提议,因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她上个楼估计也要花很多时间,多麻烦。
况且,自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上去,也还算……轻松。
楼道灯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上几步台阶,灯灭了,又上一步,又暗了。
真奇怪,她以前为什么会夸过这种鬼操作,按开关不好吗,又简单又省事。
她所幸摸着黑上去,如果再没站稳,一骨碌翻下楼梯倒还省事了。
楼梯栏杆还好是木的,要是不锈钢或者铁栏杆的话,她宁愿爬上去都不愿摸,这雨天湿湿的,一碰,手上都有奇怪的味道。
好不容易走了一层楼,她停下歇会,手上还拿着药,有医院开的,还有林向昱给的。
出病房时,林向昱过来找她,给了她一卷纱布和两盒擦脚上伤口的药膏,让她自己处理一下,注意别碰到水,说可能已经发炎。
是的,她自己有点感觉,自己大概得这样一个星期了。
这也太惨了吧,她可是一名语文老师,年轻班主任,她该怎么去班上,不然直接坐轮椅?也好过瘸着去吧。
烦闷!
听见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钟郁一惊,去宿舍已经来不及了,估计,还要走大概十来分钟吧,那等下别的老师过来,她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