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餐厅,凉意袭来,淡淡的香味扑面,带着点点舒心的感觉。
四周清静带着雅致,客人说话也都温声细语。
钟郁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在顾承源含笑的目光中点了餐。
这人,从刚才到现在,笑就一直没停过,简直……不太正常。
她都在认真回想,自己昨天到底说了什么。
答应他了?
可是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没有答应啊。
她古怪地偷瞄了他几眼,等东西上桌后开始投入吃饭中。
顾承源正在剥虾,低着头,能看到俊朗的五官,微翘的睫毛,神情认真,工作细致。
钟郁又盯着他看了片刻,感觉到他有抬头的趋势,移回了视线。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突然间奴隶翻身做了主人,享受着顾承源提供的超高待遇,而且这感觉,好像还不错。
她可记得自己之前是怎么被这万恶的资本家所压榨的。
好吧,不是压榨,是被他语言凌辱,举止欺压。
顾承源把一盘已经剥好的虾移到她面前:“可以了,钟老师,快尝尝。”
又不是你做的,搞得这么期待做什么?
钟郁扬起万般感激的笑容,声音做作:“谢谢顾少爷的招待,我会好好享用的。”
她觉得自己朝着戏精的那条路越走越远了。
稍微正经一点又不小心跑偏了。
顾承源被她这话逗得直笑,半天才开口:“钟郁,你说你到底跟谁学的这招,我记得你以前没这样啊?”
跟谁学的?
她想了想,好像莫名其妙就会了,而且一般是在顾承源面前才会偶尔做作一下,平时自己还算正常。
现在可能是说话说多了,再加上和学生们斗智斗勇,不多个技能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解放了天性,以前可是是被压制了,到后面才爆发出来。
她夹了一只虾到嘴里,鲜美的虾肉,软腻的口感,好吃的。
她嚼了嚼一口吞下,语气很沉重:“可能你认识的我是以前的我,而我是现在的我,所以我们是不同的人。”
这种相对主义和诡辩论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不管是哪个你,我都喜欢。”
手里的筷子一抖,钟郁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别人会一句骚话脱口而出,毫无征兆。
她缓缓抬起头,感到额头青筋隐隐冒起,见顾承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她咬着牙开口:“顾承源,你就做个人吧。”
这样撩别人,别人心脏会受不了的。
“早就不想做了。”顾承源笑容满面,关心询问,“还要吃吗?我再来剥一盘?”
钟郁一噎,心想,那他就在这里专职剥虾得了,这餐厅肯定生意爆棚啊,然后她带着顾承源的微薄剥虾费远走高飞,留在他一个人在这里刷碗。
想着想着,她露出坏笑:“顾承源,不如我们来做个生意怎么样?”
想到如果他听到这个想法,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她期待的样子。
“什么生意?”顾承源看着她做坏事的笑容,做出警惕的样子,“本少爷不卖身的。”
啊?钟郁刚夹到嘴边的虾一滑,掉在碗里。
这人是不是今天一定要气死她才甘心?
好好的做人工剥虾员不好吗,偏偏要涉及某种颜色,还是他自己故意扭曲的意思。
没办法再和他继续待在一起了,钟郁三下五除二把东西吃完,拿起餐巾纸用力地擦了擦嘴,这才缓和了面前这个人带给她的一系列言语冲击。
顾承源一直在看钟郁的反应,这人平时说起话来也是鬼话连篇,现在吃瘪的样子,简直了!
见钟郁快步走出餐厅,他付完帐赶紧追出去,跟在她后面:“钟郁,走那么快做什么?”
“不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着继续听这些让人心惊肉跳的鬼话吗?她想到这里,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下子拐弯到了另一条路。
感到后面并没有人的脚步,她回头一看,顾承源居然没有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