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钟郁再次走到试衣镜前,这次,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上衣,卡其色衬衫扣子直扣到锁骨,再套了件宽松的外套,裤子,浅蓝色牛仔裤直到脚裸。
嗯,很好,她转了转身,又把外套拉链拉起来,直接拉到顶,想了想,又稍微往下拉了一点点。
完美。
她偷偷摸摸地打开房门,听见脚步声逐渐走到客厅,还好不用和他直接碰面。
她微微直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然后又走了两步,再停下。
到底等下该说些什么?
好尴尬呀,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她不喜欢。
走到拐角处,她趴在墙上偷偷往沙发上看,这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猛地吐了一口气,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顾承源回头幽幽地开口:“还不快点过来。”
哦,她认命地走过去。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过轻于鸿毛!像钟老师这样一名优秀语文老师,一定要死得轰轰烈烈!
她抬头迎着他的视线:“干……干嘛!”
用最横的表情,说最怂的话。
顾承源从上往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半分钟,好像知道了她的意图,嘴角慢慢上扬,问:“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她被他盯得发毛,摇头道:“没什么事。”
本来有的,就是睡觉,但现在这种情况,她是不能开口的。
“那就跟我走一趟吧。”顾承源站起身,眼睛直盯着她,等她的反应。
这话怎么这么像自己要进去局子里一样,有危险!
钟郁本能地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我在家挺好的。”
在家吃好喝好,休闲娱乐,轻松自在。
“钟老师是贵人多忘事吗?”他声音尖酸,言语刻薄,“您是忘了昨天是怎么对我的了?还是您老人家记性真的不好,要去买点补品给您吃吗?”
钟郁确认这一段话直直地插在了自己的心里,她努力吞咽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说:“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她晃了晃自己的手,“你看,我都穿好衣服了,就等着跟您出门呢。”
“这还差不多。”一句轻舒又得意的话飘了过来。
顾承源大概是觉得自己地位不一样了,特别像傲娇的孔雀,钟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冲他握紧了拳头,又在他快要转头的瞬间松开了手。
下了楼,顾承源看着楼下这道门,把手往她面前一伸:“拿过来,钥匙。”
为了这扇破门,他多花了多少功夫,都想一脚踹了得了。
钟郁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又问:“你想做什么?”
顾承源眉头挑了挑,反问道:“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当然是要去配个钥匙,没有她家里的钥匙,这破门的钥匙总该有一个吧。
他又不是坏蛋,只是想去个三楼而已。
上了车,顾承源抿嘴不语,钟郁偶尔瞄他一下,又快速收回目光。
她觉得自己贼兮兮的,特别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车内一阵沉默,虽然不压抑,但气氛怪异。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车开到一个地方停下,顾承源敲了敲方向盘,问:“上去吗?”
钟郁扫视了周围一眼,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他住的公寓,她赶紧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就行。”
这会儿上去,气氛肯定更加尴尬。
她才不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那你到这里等我。”他把门一关,抬步走进了白色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