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上讲台就问了这个问题:刚才在楼梯迎接我的同学是哪位呀?
那学生立刻被出卖,是齐浩,几个人的手指齐刷刷地指着他,他百口莫辩,也没法辩解,因为就是他。
钟郁就对他说:原来你对老师这么热情啊,但是不能顾此失彼,要对所有老师都这么热烈欢迎才行,不如,从下节课开始,你就在班里门口迎接老师进来吧,怎么样?
态度亲切和蔼,语言自然贴切,饶是那个时候的齐浩,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但他再也不敢望风了。
钟郁想到,就觉得搞笑,自己太机智了。
钟老师就是这么厉害!
她看着正在读书的同学们的脸,一个个青春洋溢,又稚气未脱,可爱也讨喜,都是他的好学生,每个人都不例外。
读书声停下,她才发现自己忘了叫同学们发试卷,她突然想自己发,站在讲台上,让一个个同学上来领自己的卷子,就好像开学第一课,他们一个个上台自我介绍一样。
有人说得结结巴巴,有人侃侃而谈,有人敷衍了事,有人吊儿郎当,但现在,所有人都是正式的做派,是学会对老师的尊重和开始自己真正面对世界的态度。
讲台上有几盒粉笔,白色粉笔和彩色粉笔各占了一半,有老师为了区分黑板上的字,会用不同颜色的粉笔,而她偏爱白色。
有时候,在上课,她会伸手去整理讲桌上的粉笔,把它们通通放好,并多次让值日生注意讲台的清理,要多抹讲桌,不要让它蒙上厚厚的灰尘。
所以这次,值日生做的很好,她看到讲桌刚被抹过,特别干净。
她看着同学们笑了笑,说:“今天的讲桌是谁抹的?”需要夸奖一下。
周晋指着另一边的贺琛说道:“他抹的。”
全班沉寂了几秒,哄然大笑。
钟郁惊讶:“你们笑什么?”周晋不就是说了是贺琛抹的桌子吗,有什么好笑的,她好像不太明白。
后面的齐浩大笑:“贺琛抹的。”
她还是懵,后来看到贺琛脸色不太好看,才渐渐明白了他们的笑点,“他抹的”这三个字中间的“抹”可以谐音“妈”,所以周晋刚才是无意识的说了脏话,贺琛更是毫无准备地被骂。
钟郁心里大笑,原来这都可以。
夸奖变成了骂人,这感觉很糟糕,不过真的很搞笑。
情绪大概又收不住了,钟郁想到就想笑,根本停不下来,顾承源说的没错,她笑点越来越低了。
“咳,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一起来讲解试卷吧……”说完,她转头看向黑板,生生把笑意给忍住了再回过头继续讲,她觉得自己憋得有点辛苦。
做老师好难,她想大笑!
“嗯,接下来我们看到第一题……”她嘴角微微扬起,又慢慢降下来,“这一题选什么呢?刚才你们已经把答案订正了,哪位同学来给大家讲解一下?”
她扫视了一眼全班,发现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她这个老师有多么亲切,眼神有多么希翼,但同学们通通不接收她的信号,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又要使用老办法了吗,哎,她还真不想点名,但是她发现这个问题,学生不是不想回答,是不想举手。
如果她问:有哪位同学来说一下这道题?没人会举手。但如果她又问:不想讲这道题的同学举手?也没人举手。
他们的手可能有千斤重,举都举不起来,要么就是犹犹豫豫地举起了一点幅度,再观察了一下周围,马上放下。
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她是不是亲切感还是不够?还需要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