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芳菲忽然想到,赵澈今晚来说的正事,便问:“那,我明天可以不进国公府吗?”
赵澈此刻,已经半坐在了床上,他点点头:“只要你今晚,让我在你这睡个好觉,就可以。”
他话已至此,女子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
赵澈不过是在这里睡一觉,占用她一半的床铺,仅此而已。
董芳菲还在踌躇迟疑之际,男人已经在床上躺下,他躺的安安分分,一动不动,片刻之后,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女子一咬牙,索性也吹没了烛火,爬上了床,小心翼翼的躺在靠外侧的位置。
董芳菲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很别扭,可是躺了一会儿,一如既往的困意,就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渐渐将她笼罩在其中。
一开始,她的身体还有些僵硬,想刻意避开身后的人,可奇怪的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似乎是并不排斥赵澈的出现,迷迷糊糊中,女子僵着的背,已经放松下来,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平和,很快就堕入了沉沉的梦乡。
当然,董芳菲并不知道,她身后的男子,并没有睡着,不仅如此,暗沉沉的夜色中,男人一双深邃的墨瞳,带着某种隐秘的热度,灼灼的盯着身前的女子。
他的目光,热切,渴望,焦灼,同时,又有着深深地隐忍与克制。
等她彻底睡着了,男人才用一只手撑起身子,借着窗外的一缕月光,静静地去看女子的睡颜,他看的认真又专注,几乎用自己的一双眼眸,把女子脸上的每一寸轮廓,都描摹了一遍,而后,才轻轻地躺回原位。
他的鼻尖,还萦绕着女子身上的幽香,这专属于她的气息,越发的勾人心魂,男人暗自苦笑,只能压抑着渴望,深深的吸气,勉强闭上了眸子。
次日一早,当董芳菲醒来时,赵澈已经起身了,他穿戴整齐,手中握着那个墨蓝色香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她醒了,便道:“芳菲,你对我真好。”
董芳菲还没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待撑起了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望向他手中的那个已经补好的香囊,才明白过来。
不过,对于赵澈这样的夸奖,她实在是有些受之有愧,再说了,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真的对他好,只能马马虎虎道:“一个破香囊而已,不值什么的。”
没想到,赵澈听了她这话,原本带着悦色的俊颜,瞬间冷了下来,一双线条精致的眼眸,射出冷嗖嗖的寒光,几乎要在董芳菲的脸上,戳出两个冰窟窿来。
“破香囊!”他将那个墨蓝色葫芦形香囊举到了董芳菲面前,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你眼中,这就是一个破香囊?”
男人的喜怒无形,让董芳菲一时间怔住了,虽然,直觉告诉她,错处可能是在她的那句话,不过,她也想不明白,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赵澈何必要发这么大的火?
董芳菲哪里明白,有时候,情人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就可以让一个人如升云端,却也会让一个人如堕地狱。
所以,她只睁着初醒后那双迷蒙的大眼睛望着赵澈,也不答话,女子的眼睛,本就生的大而明亮,这般用力的睁着,更像是那种做错了事而不自知的孩童。
可她这样的无辜,更让赵澈觉得气闷,他小心翼翼捧上的一颗真心,在她眼中,或许就如同这香囊一样,是“不值什么的”。
这样的忽视,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赵澈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