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根据自己当日的记忆,试着揣测道:
“臣记得,当时对方出手狠戾,不似我们中原招式,而且刀刀直攻要害,力大无穷,这样的异域顶级杀手,必是有人长期精心培育的结果。”
“因为,寻常人家,哪怕是王孙贵族,仅凭一己之力,是没有这个财力和能力来做这件事的。”
坤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自己也正有此猜测:“你说的不错,我觉得,这件事,恐怕还是周边的某个小国搞的鬼,当然,这其中,必定也少不了内部人的配合。”
大坤朝幅员辽阔,周边与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国家接壤,这些国家大多处于蛮夷之地,民风剽悍冷血,时常侵犯大坤,因而与大坤结下夙愿,也属常事。
赵澈对此表示赞同:“不错,没有我们大坤朝内部人的配合,这群杀手,不可能得知陛下您私底下的行踪,并且在那一晚,悄无声息的潜入明月酒楼......”
后头的话,不用再说,坤容也是明了的。
毕竟,这次刺杀若是成功,大坤朝的皇位便要易主,而有机会登上皇位的坤氏子弟,眼下便有好几个。
没错,这起针对帝王的刺杀事件,虽然事出突然,但是只要梳理出其中的厉害关系,便不难猜出:这其中,有两股势力互相勾结,一方是边疆小国,想要搅乱大坤朝安宁、以浑水摸鱼,另一方则是朝内的王孙,想要除去坤容,取而代之。
这二者最终目的不同,却不谋而合,因而,选择联手,走上了一条互相配合的刺杀之路。
因而,当晚,在明月酒楼的每一个勋贵子弟,都有泄露帝王行踪的嫌疑,而在这其中,坤容唯一可以信任的,便是赵澈。
因为赵澈是太后的亲侄儿,坤容的亲表弟,帝王之位易主,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再者,在当晚的刺杀中,赵澈为了抵挡刺客,险些丧命,这样守护君主的行为,足以证明他的忠心和无辜。
所以,坤容得知了大理寺的初步审理结果之后,并不是在朝中和大臣们商议,反而是第一时间,来到齐国公府,单独和赵澈相谈。
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坤容攥了攥拳头,恨恨道:“父皇在世时,心慈手软,对坤氏子弟宽容大度,朕可不会这般心善,燕南侯,你可要早点好起来,朕可等着你给我查出真相,好将逆党连根拔起!”
“臣,谨遵圣意......咳。”赵澈坐在病床上,拱了拱手,摆出了一个严谨恭敬地姿势,只是,随后,便是一声压抑的剧烈咳嗽声。
原来,方才他的动作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痛的厉害,便让他忍不住咳了一声,但毕竟是在帝王面前,只能强力忍住。
坤容瞧见他这副虚弱的模样,想起他正是为了护驾而受的重伤,心中生出了恻隐和感激之心,便又道:“你我之间,亲如兄弟,不必如此客套,你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说,这段时间,正好可以息事宁人,以让对方露出马脚。”
“是。”赵澈恭顺的点头,只是,在坤容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的眸光之中,却有一丝了然的透彻。
这件事情,并不难查。
毕竟,早先他就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只是一直无法插手,便置之不理罢了,如今,坤容亲口将此事交给了他,他自然可以师出有名的去查。
当然,若是说赵澈舍命护卫君主,完全没有私心,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