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宁可不要这样的羁绊,不孕育这样的孩子。
自始至终,董芳菲都不会换一个思路,那便是——赵澈说的话,另有其义。
不知道是不愿意相信,亦或者是不敢去相信。
总之,董芳菲一贯深谙一个道理:人,不该去奢望自己配不上的东西。
因为,这世间大多数的不甘和痛苦,都是因为奢望。
而那样,只会让自己徒增痛苦。
男人摇了摇头,他望着董芳菲一脸防备的样子,声音很轻:“芳菲,我说的不是疯话,我说的是真话。”
这样的语调,温柔,和煦,再加上他嗓音里特有的醇厚悦耳,几乎是如同天籁一般,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董芳菲甩了甩头,极力让自己不受这音调的影响,她正要开口说话,门口,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而后,便是燕二隔着屋门,朗朗的汇报:“侯爷,皇上急招您入宫。”
因这是急事,燕二只能不顾规矩的大声提醒,赵澈一听,知道此事耽搁不得,临走前,他深深地望了董芳菲一眼:“好好想想我的话。”
而后,男人打开屋门,步履如飞的离开,董芳菲站在屋内,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高大,舒朗,挺阔。
这,的确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自己能够相信他的话吗?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就要相信他的话。
因为,他是赵澈啊,是她心仪的男人啊。
他说什么话,她都愿意不假思索的相信。
但,董芳菲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感情用事。
从理智的角度来说,赵澈能不能真的做到,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做主吧?
望着那个在视线之中,逐渐变得遥远的男人背影,董芳菲悠悠的叹了口气,心中,再次浮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在爱上他之前,她从来没有介意过自己的出身,可是,爱上他之后,她便常常有这样的感觉。
可,那又能怎样呢?
人不能改变自己的出身,人,只能继续向前看。
至少,他们现在共度的每一寸光阴,都是欢喜的。
董芳菲将视线,重新放到了桌上摆着的那白瓷罐上,先前,赵澈正是因为这里头的避子丸,才来质问她的,可那罐子里头,还有许多尚未服用的药丸。
女子望着那个白瓷罐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沉沉的叹了口气,将瓷罐收起来,再次放入了柜中。
大坤皇宫,御书房。
早朝已歇,年轻的帝王一身明黄的龙袍,端坐在书案后正在批阅奏折,闻得身边人的汇报,遂放下手中的奏折,将视线扫向入门的方向。
因为,即将进来的,是正是坤容予以重任、速速招入宫中的燕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