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那女人正是凭借芋子糕这样吃食,猜出来了董芳菲的身份。
毕竟,这样极具岭南特色的点心,在寻常的京城氏族中,几乎见不着,甚至于,连京城的厨子,都不见得会做。
董芳菲听得她如此说,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亲切感,不由得莞尔一笑,道:“姐姐既然如此说,想必我们是同乡咯,我叫董芳菲,草头董,四月芳菲的芳菲,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那女子听她这么说,脸上也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董妹妹,我姓李,名伊人,木子李,所谓伊人的伊人,没想到,来了京城这许久,竟还真的让我碰见了岭南人。”
李伊人自报家门之后,便问起了董芳菲的来历:“董妹妹,你是哪一府中的人?”
董芳菲略一踌躇,才道:“我是跟着燕南侯来的。”
李伊人一听,显然有些意外:“燕南侯,就是那个平定海寇,还了我们岭南沿海一片安宁的燕南侯?”
董芳菲点点头,对于赵澈的战功,她虽然略有耳闻,但是此刻,亲耳听到有人如此激动的陈述赵澈的功绩,心中还是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李伊人闻言,竟然顾不得礼仪,拉住了董芳菲的袖子,激动道:“董妹妹,你既是燕南侯身边的人,那么,可要帮我转告燕南侯,我们岭南人民,都在心中念着他的恩德呢。”
李伊人这般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激动,又转为了黯然:
“董妹妹,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爹爹,本是岭南的一名海务小吏,前年,被那海寇头子给害了性命,家道中落,我和母亲弟弟,无奈之下,才来到京城投奔亲戚,后来,有幸遇到了小侯爷,就入了西宁侯府。
李伊人将自己的经历,缓缓道来,提及家中的伤心事,言语之中,自有一份哀怨伤感。
董芳菲听着,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同情,前几年,海寇肆虐的时候,这些家破人亡的事情,在岭南沿海也并不罕见。
幸好,如今的岭南,已经恢复了安宁,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英勇的男人。
想起他,董芳菲的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骄傲和自豪,她的男人,真的是个大英雄呢。
待李伊人情绪稍定,董芳菲又将那芋子糕,分了她一些,二人坐在一处,说了些话。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董芳菲和李伊人,却聊得颇为投缘,毕竟,同为岭南人,对于故土的风土人情,都有许多可以回味的地方,再者,二人都不是正经的高门小姐,因而说话也轻松自在。
原来,这李伊人,是西宁侯府小侯爷的姨娘,据她说,因府中的主母有了身孕,不便于前来陪同小侯爷参与这秋猎,所以,才派了她来随身伺候。
她得知燕南侯府中,至今尚无主母,赵澈身边,也只有董芳菲一人,倒是好生羡慕的感慨:“董妹妹,燕南侯可真宠你。”
“宠我?”董芳菲觉得,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赵澈待她的态度,总归有点怪怪的,因为她从未想过宠不宠的,虽然,李伊人并无恶意,甚至还有羡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