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注定给不了他任何回应,甚至连一点念想都不能给。
瑾瑜见他离开,终于收起了剑,可整个人却还处在戒备之中,她四下张望,害怕他会突然有跑回来,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随后,她便看见一抹玄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院子里,朝她挥了挥手,她知趣的退了下去。
“人都走远了,还想看什么?”
夏沐绾看着云墨清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她并没有发现瑾瑜已经离开,更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直到男子冰冷刺骨的声音传来,她的身子才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回过了神来。
回头看去,只见宫羽泽正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那眸子里似有万千寒冰化成的利箭,正指着她,像是准备随时将她射成马蜂窝一般。
她身子一怔,他怎么来的如此之快?
不应该啊,云墨清来的并不久,即便他轻功再好,也不可能怎么快就赶来啊?
她想着突然身子打了一个寒颤,难道他一直就在这里?
那刚才和云墨清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秀眉紧皱,手在袖子里紧紧握起,如果他都听见了,那云墨清会不会有危险呢?
宫羽泽冷哼道:“你觉得我该来多久呢?”
夏沐绾心中一寒,看来他是真的一直在这里,什么都看见了!
只是,他这么晚了,怎么会来这里?
夏沐绾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想怎样?”该来的躲不掉,那就勇敢的面对好了!
宫羽泽看着她的反应,冷冷的笑出了声道:“瞧瞧你这模样,怎么,我有那么让你害怕吗?”
“......”夏沐绾不语,她不害怕,她只害怕因为她再害了自己身边重要的人。
“其实,我挺惊讶的!”见她不回答自己,他也不恼,只是抬起步子,一步步的朝她靠近,看着她那张美若天仙,却又有些苍白的脸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敢对他点一个头,或者对他依旧念念不舍,那你一定会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
夏沐绾被他的气势逼着往后退去,却忘记后面是台阶,身上一个不稳,便朝后仰去。
她刚刚只是一时的失神,刚刚反应过来,手便被人拽住,身子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她惊愕的抬起头,看向他,月光柔和的光打在男人的脸上,那刚毅冰冷的脸颊似乎也被晕染上了一抹温柔,一时,竟让夏沐绾看呆了。
可男人接下来的话,却彻底将她泼醒。
“这么赤裸裸的目光,真叫我恶心。”宫羽泽一掌将她推开,嫌恶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她堪堪站稳身子,嘲笑似的抬起头,看向他,反击道:“殿下既然那么嫌弃我,看来以后,我在东宫应该会过的很清闲了吧?”
宫羽泽冷笑:“难道你还指望我会碰你吗?”
“不,我从不指望。”夏沐绾摇了摇头,她很乐意这个男人能和她保持距离,最好永远都不要招惹彼此。
宫羽泽眼眸一眯,她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他,难道她就那么讨自己吗?
“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去休息了!”她转身,也不等他的回答,便径直进了房间,她觉得这一夜的她很累很累,累到已经没有了力气去和他争吵。
这一夜的她,睡的很不安稳,一直都在做噩梦。
大婚之日,她一夜未眠,早早的被宫里来的嬷嬷们给沐浴更衣,穿衣挽发。
夏梁回来了,可宫羽泽依旧没有让他进来过,只是这大婚之日,不让她见父母,这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所以,夏梁便被允许进来与她话别。
“爹爹。”
夏梁看着一身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的女儿正含着笑看着他,他心里便是一痛。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了,她心疼女儿却也无能为力,有些事情,他也阻止不了。
可他不想让女儿更加难过,便也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你怎么没有易容了?”
“太子见过我本来的面貌,所以,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易容了。”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要她易容见人,可她心里清楚,他们是未来保护她才会让她这么做,所以,她照做了。
可是,宫羽泽说过,希望她出嫁的时候就她本来的面貌,而她在他面前,已经如此露骨,还需要隐藏什么呢?
“你这张脸和她真像!”夏梁看着她,许久才感叹道。
夏沐绾知道他说的“她”是说她的母亲上官檬,她见过她的画像,那个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这不凡的气质,灵动有神的眸子是那般的豪爽,当初,一定也是倾倒了不少男人的心吧?
夏沐绾突然跪下朝他磕了一个头道:“女儿谢谢爹爹的生养之恩,以后不能常伴膝下,是女儿的不孝。”
即便只是做了她短短几年的父亲,可对她的宠爱那是付出了一切的。她这一拜,不仅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那个早就死去的夏沐绾。
夏梁一惊,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握着她的手,眼泪早已决堤:“你这孩子,向来要强,以后去了东宫,可再也不能任性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