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帝愣愣的看着皇后:你没有要害朕?
谁说我要害您的?皇后脸上的表情似悲似怒,就那么看着宣平帝,谁说我要害您的?我们一起的那些日子,您忘了,我不会忘。那是我一辈子过的最高兴的一段时光。我所祈求也不过是来生不相遇而已。不遇见你,便能无悲无喜。可就今生而言,我从不曾后悔嫁给你,不曾后悔给你生养了三个儿女。
宣平帝从皇后的眼里看到的只有真诚,他扭头又看向华映雪:你来告诉朕,皇后到底有没有要害朕?
华映雪默默的看向皇后,皇后就那么跟她静静的对视。良久之后,华映雪奇怪的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摇头:皇后从不曾有过害您的心思。是我故意叫您这么以为的。就连太子那里也是我误导的。太子以为皇后想谋害您,因此,在长宁的事出了以后,并没有过分的要求往下查
宣平帝接连往后退:又是你?!
怎么又是你?
林雨桐看见皇后抓着佛珠的手松了松,她的眼睛一眯:事情真是这样吗?皇后真没有要害皇上的心思吗?只怕未必吧。
只是不知道,华映雪跟皇后之间打的什么哑谜,华映雪将这件事都兜下来了。
她不由的摇头,后宫就这四个女人,可如今冒出来的这三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刚这么想完,就否定了。其实后宫的女人从来都是五个。跟这四个比起来,只怕那个才是最单纯的一个。
此刻,宣平帝的心里只怕也是这么想的,他逼问华映雪:她呢?叫她出来跟朕说话?
华映雪哈哈就笑:在折腾死一个又一个之后,她不敢再折腾了。我不叫她出来,她不会出来的。别想着杀了我真杀了我,以她现在的情况,就是个魂飞魄散。你想要的那个长生不老,就永远也不可能了。您真要这么做吗?
宣平帝冷笑一声:既然为了复仇而来,你就不会轻易的罢手。只怕给你什么,都不足以卸下你的心头之恨。既然如此,朕又何必跟你谈呢。关起来,慢慢的折磨。只要你不死,就一直折磨。折磨的你愿意放她出来为止。
不要!‘李妃’木着一双眼睛,喃喃的念叨,又不停的摇头:不要不要不要造孽了我说说我说
闭嘴!华映雪厉声呵斥:说!说什么说!这样的人长生不老,你是要害死更多的人吗?
‘李妃’摇头,对着华映雪道:你也想要长生不老巫家没有了你在巫家就在
宣平帝露出了几分了然之色:原来如此。
巫家除了华映雪算是死绝了。华映雪不能生育了,只要她不死,巫家就永远都在。
华映雪看着‘李妃’,话却不知道是对‘李妃’说的还是对另一个‘她’说的,你总说,除了你没人可以启动你的法宝。可哪里还有什么你?三魂不全,六魄分离,你还是你吗?别做梦了。除非,你到我身上来。我在,则你在。
‘李妃’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林雨桐紧紧的盯着,说实话,眼前这种情况,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她关注着‘李妃’的一举一动,突然,她看见陈妃微微的动了一下,还来不及细想,就看见陈妃的手一抬,接着就是李妃的尖叫声。
一根簪子,从侧面,插进了李妃的脖子,鲜血汩汩的往出冒。
华映雪疯了一般的扑过去,一把拉住李妃的手:回来回来回来你就还是你你还能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话没说完,华映雪软倒了下去。
连林雨桐在内,都觉得,许是那个她成了完整的她。
陈氏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冷静异常的喊着:太医!传太医。
皇上的身体就是如今这样,太医十二个时辰就在左近。
林雨桐静静的看着,李妃没死,看着陈妃却恨不能吃了她。华贵妃没醒,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陈妃为什么要杀李妃,而李妃究竟是死不死的,宣平帝丝毫都不关心。
他只神情莫测的看着昏迷中的华映雪,然后就喊冯千恩:带华贵妃走。
走?
去哪?
皇后紧紧的盯着宣平帝背景,宣平帝到底说了一声:你回宫去歇着吧。没事了!
至于陈妃,谁也没提。
林雨桐看到这里,就没法看下去了。而皇帝带着华映雪去了什么地方呢?
她大胆猜测:会不会是无极宫呢?
估计不会!
去什么地方都不会叫华映雪去无极宫。否则,那个女人真可能瞬间就消失了。
宣平帝不会想到这一点,但他同样得防着华映雪接触无极宫。
他怕对方回捷足先登。
要是自己是宣平帝,自己会做什么呢?
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巫家的术法,再次从华映雪的身上把那个女人给抢回来。
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后宫的禁很快就能解了。她现在留下这里,一点意义也没有。
这次,她没有选择从正阳宫的方向出去,她选了九重宫的方向。
李妃受伤了,九重宫马上就会乱起来。这是混出去最好的时机。
从密道撤出来,没想到九重宫的出口,会是在菜窖里。
当然了,这菜窖在以前,可能并不是菜窖。但具体是做什么用的,那就说不清楚了。反正现在是做菜窖用的。菜窖里放着红薯各色的菜干等等,她微微的叹了一声:其实这女人说的是真话,给宣平帝的宝贝,全都在九重宫里。这里的作物,能叫他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明君。千载万年之后,还依旧会被人记住的人。这其实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不老了。可惜,他被一叶障目了。空守着宝山而不自知。
跟林雨桐想的一样,九重宫很快就乱了起来,进进出出,好似皇上也解禁了。
宫里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林雨桐出宫要比进宫容易的多。出去之后,林谅在等着,手里拎着包裹。
找个叫角落,将湿衣服换下来,已经过去大半夜了。
等回到东宫的时候,太子正在鸾祥居的正厅里坐着。
林平章冷笑一声:瞧瞧,瞧瞧,瞧瞧咱们大靖的太孙,有多能干啊。白天高坐庙堂,夜里飞檐走壁。
林雨桐尴尬的笑了笑:父亲不至于飞檐走壁的
林平章把手里的书往榻上一扔:没飞檐走壁还不满意是吧?
李长治就给林雨桐使眼色,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子倒是开始犯倔了。赶紧认错吧。
林雨桐无奈的跪下:父亲今晚真是有急事您不知道,要不是我去的巧,玉玺都别人给偷走了。
什么?林平章愣了一下,玉玺?
就是玉玺。冯千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俩贼子,怀里揣着的正是玉玺。
宣平帝咳嗽着扶着冯千恩往御书房去:怎么摸到这地方的?
谁说不是呢?
宣平帝将暗格打开,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他转身从冯千恩手里将玉玺接过来,确认玉玺完好无损之后,才缓了一口气。继而又皱眉:确定他们只是现了暗格?只为了玉玺而来?
冯千恩朝寝宫看了一眼,其实他是不敢保证的。但此时皇上的状态他咬牙:是!密道的暗门不曾被打开过。陛下放心。
宣平帝抱着玉玺软软的倒在榻上:那个贱人,你看紧了。另外,那两个贼子,弄醒,好好的审一审,看看谁的手这么长。
冯千恩应了一声:要查东宫吗?
宣平帝摇头:盯着点武安,他这性子刚烈少谋,却偏还爱自以为是。跟太子不一样。这事可能是任何人,独独不可能是太子。
冯千恩就不问了: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皇上跟太子这一对父子,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安王府,武安王在书房,一夜没有合亮的时候,依旧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回来。
可宫里也没有更多余的消息传出来。
哪怕是叫他进宫问话,他心里也能安稳些。毕竟万一失败被抓了,该怎么辩解,他已经演练了很多遍了。
可就怕这样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的。
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是被人活捉了,还是被直接杀了。
百爪挠心之下,他去了正院找王妃:今儿得空,你去宫里转转。该给母后请安了。
王妃眼睑都没抬,只道:母后如今特别不待见我呢,我去了,她老人家只怕更生气。您要是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去一趟东宫?
胡说!
去东宫做什么?
去东宫,太子不搭理您,那是他的错。要是搭理您,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王妃对武安王所谓的放不下脸十分的不以为然,您啊,也太把脸当脸了。
说的这都是什么屁话!
武安王重重的放在茶盏: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要啰嗦这么多?
王妃沉默了半晌,慢慢的福身:臣妾领命。
武安王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王妃这才叫人:给宫里递牌子求见陈妃娘娘,就说安庆公主有东西要转交
。